剛才還在大言不慚的夜諭門弟子閃避不及,被劍風擊倒了一地。很快屋中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再向前一步,便要你們將命留下!還不快滾!”
安歸瀾盛怒之下劍意鋒芒畢露,竟隱隱帶出幾分雲溯望所不具備的狠厲。
這些夜諭門弟子多是門中欺軟怕硬之輩,雖不知屋中的到底是何人,但明白碰上了招惹不起的人物,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離開了落霜峰。
安歸瀾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雲溯望的下落,修複了落霜峰的封印後也不再停留,直接禦劍前往南郡雷雲劍宗。
……言言
和夜諭門不同的是,雷雲劍宗管轄的範圍極其廣大,幾乎整片雷雲山脈都被這一家獨大的門派占了去。
安歸瀾知道外門弟子的住所,也知道陸宇琴居住的流月峰,但是卻根本無從知曉雲溯望現在被關在何處。
用真洲巫術隱去行跡之後,他在門派中兜兜轉轉。
雖說仍然不知雲溯望下落,但又得知了一個三日之後靈洲修真界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要在雷雲劍宗彙合,公審妖族細作的消息。
當然,能驚動這麼多人的妖族細作不是別人,正是他的雲師兄。
事情鬧得這樣大,雷雲劍宗的內門大弟子陸宇琴不可能不知道。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安歸瀾去了流月峰,打算看看對方是否會幫忙。
安歸瀾原想著陸宇琴為人溫和友善,處事柔中帶剛,這樣的人就算不能與師門正麵對抗,至少也會看在與雲溯望相交多年的份上對落難的雲師兄照顧一二。
然而他來的時機不湊巧,陸宇琴此刻並不在自己的住處,而是去了清正殿為雲溯望說情,此時隻有沈北雪一人居於流月峰。
沈北雪心思難測,安歸瀾並未貿然現身,隻是躲在暗處靜靜等待,順道觀察對方獨處一室時究竟在做些什麼。
日薄西山,暮色四合。單薄清瘦的琴修點亮了燈燭,繼續伏案奮筆疾書,看起來他似乎在寫信,而且這書信還不隻一封。
沈北雪每寫好一封,便把信紙疊好放在準備好的信封裏,封好口之後繼續寫下一份。
一個既無父母宗族也無門派棲身的琴修,一下子寫了這麼多封信,真不知是寄給何人。
等到桌上的空信封全部用完,陸宇琴仍舊沒有回來。沈北雪熟練地打開窗子,揚手將全部信封扔出窗外。
山中的夜風將信卷到空中,頃刻之間平平無奇的信化成了一隻隻蝙蝠,拍打著翅膀融入了無邊的夜色之中。
安歸瀾好奇信上內容,暫時離了屋子,趁著蝙蝠還沒飛遠暗中擒了幾隻,頗有技巧地給“蝙蝠”灌注靈力迫使其放棄掙紮。
或許是誤打誤撞找到了破解信件的訣竅,他擒住的這幾隻蝙蝠很快停止了掙紮,不一會兒就再次變回了信件的模樣。
安歸瀾展開信紙,映入眼簾的字跡工整秀麗,但是信中寫的卻盡是陰暗狠毒之事。
在信中沈北雪指使魔域細作繼續散布謠言,坐實雲溯望殺害同門的罪名。
同時在靈洲製造混亂和恐慌,使得公審的形勢對雲溯望更加不利。
單看這些便能知曉,沈北雪是在替魔皇辦事。而雲溯望有妖族血脈之事,八成也是由魔皇授意在靈洲傳揚的。
若是任由他們繼續攪局,那麼無論是雲溯望還是陸宇琴處境都會變得極為凶險。
安歸瀾心神不寧地返回沈北雪所在的屋子,決定在陸宇琴回來之前牢牢盯住對方,免得在看不見的地方再生事端。
卻不料他僅出去了不到一刻鍾,屋中的人就已經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