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雲師兄能夠活下來,安歸瀾狠了狠心,懇求陸宇琴在雷雲劍宗掌門麵前作證,說明真正的魔域細作並非雲溯望,而是沈北雪。
陸宇琴失魂落魄地盯著眼前的少年看了半晌,想起三日前探監時摯友的懇求,終是點了點頭……
然而等到他們二人終於收集全了物證,馬不停蹄地趕到公審所在地之時,雲溯望卻已經雙手被廢,遍體鱗傷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持續不斷的傷痛和失血過程中,雲溯望仍存有一絲清明。
當他模模糊糊地看清了將自己抱在懷裏的人是安師弟,似是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目光也不再執著於地上碎裂的玉墜。
雖然身上布滿了猙獰的傷口,雙手痛過之後幾乎沒了知覺,但是他總算……等到了最想見的人。
他努力睜著眼睛,看著安師弟雙手顫唞地用術法為自己止血,隻覺得心中一下子寧靜平和了許多。
被眾人淩虐之時,身上一點點集聚的怨憤也隨著安師弟溫柔的動作漸漸散去。
可是這樣的平靜隻不過持續了片刻,很快他開始劇烈咳嗽。在持續受刑過程中被靈力損傷的內髒已經不堪重負,伴隨著咳嗽,一股一股的血沫從口中溢出。
在徹底昏迷之前,雲溯望的視線又一次移向那被利劍劈得粉碎的玉墜。
“無論如何努力,玉墜終究還是……碎掉了啊……”
然而他並不知道,自玉墜碎掉的那一刻起,他體內的另一道封印也自動解開了。
……
另一邊,陸宇琴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要阻止沈北雪繼續作惡。
已經把可以證明沈北雪魔域細作身份的物證,以及長暗鎮事件的真實情況一五一十地稟報給了雷雲劍宗的掌門及諸真人。
在心如死灰之後,他已經絲毫不在乎自己將會遭受怎樣的責罰。
他如今隻想早一點阻止沈北雪愈加瘋狂的舉動,隻要對方能少犯一點錯,他們之間就多一分轉圜的餘地。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正當雷雲劍宗的掌門人即將下令緝拿沈北雪之時,整個雷雲劍宗上空突然轉暗。
那傳說中囚困魔獸的鎮山大陣不知被何人觸動,頃刻之間地動山搖,等到陣法的結印被完全破開,一道纖細高挑的身影自虛空之中顯現出來。
被靈力放大過的聲音低沉悅耳,卻潛藏著致命的殺機:“宇琴,雖然你背叛了我,但是念在你兄長兢兢業業為魔域效忠多年的份上,我還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是殺了雲溯望之後主動跟我走,還是等我殺盡了所有人,把你強行擄走?”
作者有話要說: 雲溯望:這人怕不是腦子有病,經常給宇琴出這種毫無意義的AB選擇題。
順道角落裏掏出小本本:今天把我虐的這麼慘的人,我都一一記下了。
第40章
突然顯形的不速之客全身包裹在濃鬱的魔氣之中, 若非頂尖修士, 根本無法看清他的真容。
然而陸宇琴僅僅是聽到那道聲音,身體便已經止不住顫唞。那聲音還有語氣,他實在是太過熟悉。
就算如今說的都是宛如夢囈的狂妄之言, 他也不自覺地會相信幾分, 從而感到凍結肺腑的冷意。
在整個廣場上的修士都對這魔域狂徒議論紛紛之時, 唯有陸宇琴一人僵立原處, 不知所措。
他敏銳地捕捉到了有關兄長的消息, 卻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
他還記得當年從落玉川前線運回來的兄長殘肢, 那是陸蒼燁的左臂,被連根斬斷之時仍舊僅僅握著那柄從不離身的佩劍。
屬於劍修的修長手指和寬厚手掌仍帶著常年練劍留下的劍繭, 那確實是他兄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