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三十八塊錢(2 / 2)

“我要是不回來,章女士是不是準備把天給戳破啊?”李棠舟緊皺著眉心,將視線從裴海音挪到了章蓀蘭的臉上,“你對她做了什麼?你要是有氣就找我來撒,你欺負她幹嘛?……恩?”

“棠舟!”章蓀蘭大步走上前去,指著裴海音,質問李棠舟,“你怎麼能為了一個女人這麼跟媽媽說話?”

李棠舟原本是扶著裴海音的,見章蓀蘭過來,他下意思地就將裴海音給擋到身後了,聽完章蓀蘭的話他隻是沒什麼情緒地回了一句:“你心裏明鏡兒一樣,我可不是第一天這麼跟你說話了。”

“棠舟……你不要這麼跟媽媽說話啊!”章蓀蘭嘴角微微抽搐,“你這樣太傷媽媽的心了!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才是一心一意對你的,這個女人——”

說著,章蓀蘭猛地掐住裴海音的胳膊,將她從李棠舟的身後給揪了出來,“你別給我往我兒子後麵躲!剛才你是怎麼對我的?現在棠舟回來了,你就裝柔弱了是吧?”

她狠狠地瞪了裴海音一眼,又轉向李棠舟,“你怎麼能為了護著這個女人而傷害我呢?媽媽不是不讓你找女人,江客心、何美芸……那麼多和你門當戶對的大小姐你不要,就非要找這個隻為了錢的女人?”

李棠舟二話不說地從裴海音的身上扯開了章蓀蘭,聲音裏聽不出情緒,“用不著你質疑我的眼光和審美,你也別在這給我搬弄是非挑撥離間,看看現在幾點了?”李棠舟用指尖點了點腕上的表盤,“都下半夜了吧,你趕緊回家去——”

章蓀蘭突然委屈了起來,“你娶了媳婦就不要媽媽了?”

“我沒說不要你,但是你現在需要先你自己的家——”

李棠舟不再理章蓀蘭,而是拔高了點音調,“都給我進來!”

玄關處的黑衣男人們立刻衝了進來。

李棠舟回過頭,輕輕地拍了拍裴海音的肩膀,溫柔地沉聲說:“等著我。”

裴海音看著李棠舟在那些男人的跟隨下,攬著章蓀蘭出去了。

她一臉平靜地走上樓,將她的和常穿的幾件衣服都裝進背包裏,最後從陽台取回她的愛爾蘭小豎琴,艱難地抱在懷裏,一步又一步地走下樓。

在樓梯的半腰處,李棠舟迎麵走來。

他掃了下裴海音懷中的小豎琴和背後的包,麵色頓時變得晦暗,他深深地注視著裴海音,“你要做什麼?”

裴海音努著嘴:“我要走!”

北府雖然沒有上一輩所住的老宅的那種悠久曆史的沉澱感,但論氣派、論豪華、論富麗,在整個京城都是數一數二的,偏偏又充滿了藝術氣息,家家戶戶拚得不僅是金錢,更是創意——沒幾處頂級設計師打造的獨一無二的東西,都不好意思在北府立足。

裴海音前腳剛從車上下來,那些冷峻的男人後腳就將車子開走了。

雷厲風行——典型的他的作風,連多一秒鍾都不停留。

裴海音抬頭看了看,月光揮灑下來,將一磚一瓦都是金錢的別墅烘托得又神秘又神聖又夢幻,差點迷了她的眼睛。

裴海音愣愣地看了幾分鍾,才回過神來,不疾不徐地朝著花園裏走去——路過玉蘭樹的時候,一朵不堪寂寞的白玉蘭花斜支出來,蹭到了裴海音的臉頰。

她被這朵白玉蘭花逗笑了,在花園中邊走邊摸出一串鑰匙——這個家很奇怪,不像是一般電視中演的有錢人家都有很多傭人保姆,這個地方一直冷冷清清,也許是出於主人的怪癖,隻有一位傭人會定時來做三餐順便打掃,如果沒人在家的話,就連做飯的功夫都省了,閑置幾個月沒人進門也是常態。

隨著入戶門前感應燈的亮起,裴海音將那一串鑰匙上的其中一把對準了入戶門的鑰匙孔——

她推開了門。

在玄關處輕車熟路地換好了居家鞋,剛準備回身關門,她就愣住了。

因為她聞到了三個月來在這個家裏從來沒出現過的味道——

煙味。

突兀的煙味。

裴海音瞬間緊張了起來,她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猛烈的心跳聲!

能進入“北府”,又能進入這個家門,如入無人之境的抽起煙來,除了這間房子的主人,還能有第二個人嗎?

他現在不是應該在賽鴿的拍賣會上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裴海音感覺自己像被按了暫停鍵,手指搭在門手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