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裴海音那一雙大白腿就在空氣中亂踢了起來,“我沒殘疾,會自己走路!”
李棠舟沒有堅持己見,而是順著裴海音的意思將她放了下來。
裴海音咬著唇角被李棠舟拽上二樓。
裴海音更加害怕了——如果事到如今,她還不知道她已經惹到他了,那麼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至於為什麼惹到了他,她當然一清二楚。
可是,要怎麼解釋呢?會不會越解釋越混亂?
“我我我……”
距離臥室越來越近,裴海音就越來越抗拒,胡言亂語的解釋,“陶寧是我的哥哥……他是哥哥……”
“閉嘴!”
李棠舟陰陽怪氣地說,“不許你叫他哥哥!”
“…………”裴海音委屈。
兩個拉扯著到達臥室的房門之前,裴海音甚至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裴海音躡手躡腳地走下樓。
“叮咚——”
“叮咚叮咚——”
清脆的門鈴聲越按越快。
從樓上陽台到樓下玄關處,短短的幾分鍾,裴海音的腦海中卻浮現了無數種的場景。
豪門恩怨?職業綁匪?
站在玄關處的裴海音深深吸了好幾口氣,並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胸口——但這些都不足以緩和裴海音的緊張感。
“李棠舟!”
渾厚又沉穩的女人聲。
裴海音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慢慢打開了入戶門。
近乎是同一時間,從門外呼啦啦地闖進來四五個黑衣男人——
裴海音下意識地退後了好幾步。
從那群黑衣男人之後走出的是一位妝容精致、雍容華貴的女人。
剛才在樓上裴海音隻能看到剪影,現在這一刻她才認清楚這個女人是誰。
她當然知道對方是誰!
除了那眉梢眼角和李棠舟相差無幾的神態,她更多的是在電視和報紙的經濟和時事板塊見到對方的尊榮——
章蓀蘭。
李棠舟的親生母親。
她是大名鼎鼎的“李夫人”,更是一位投資經商毫不含糊的女強人。
這是裴海音第一次見李棠舟的母親,盡管對方是不請自來的,但她從小就十分尊敬長輩,不管出於什麼禮數總該她先打招呼的,於是她禮貌地笑了一下,“夫人,您請進——”
章蓀蘭將目光砸到裴海音的臉上——自上而下,那是來自上位者的審視,“棠舟呢?”
裴海音從善如流地說了一句既體麵又無用的回答:“他不在家。”
“哦,不在家是吧——”章蓀蘭繞過裴海音,自顧自地走進了客廳——這個時候那些黑衣男人們已經將入戶門給關上了。
裴海音隻得硬著頭皮跟著章蓀蘭往客廳裏走。
章蓀蘭仰頭挺胸地端坐到了沙發上,笑容不變:“知道我是誰嗎?”
“恩。”裴海音從茶幾桌上拿起一隻精致的茶杯,輕手輕腳地倒了一杯茶水,用雙手恭恭敬敬地遞給章蓀蘭,“我想,應該沒有人會不知道章女士。”
章蓀蘭依然用複雜的眼神審視著裴海音——睡袍和居家鞋,僅僅從這兩個簡單的訊息,她就可以確定,眼前這位,就是裴海音。
她隻用一隻手接過裴海音遞過來的茶杯,一口都沒喝,隨手就放到茶幾桌上,由於當真是很隨便,連茶水都從杯邊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