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他看的那麼津津有味的,就問他,古典音樂這麼厲害,你能聽懂嗎?”魏與同故弄玄虛,問裴海音,“弟妹,你知道他怎麼回答的嗎?”
裴海音搖了搖頭。
魏與同模仿起李棠舟——說話的神情,甚至連拿煙的姿勢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古典音樂厲不厲害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是來聽音樂的。”
李棠舟低低地咳嗽了一聲,“你能不能閉嘴?”
魏與同堅定的:“不能。”
李棠舟的視線從裴海音的麵容稍縱即逝,臉上的笑容又尷尬又無奈,“……好歹她本人在這坐著呢,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麵子?”
什麼叫交友不慎?
他一共就這點“黑曆史”,全給他泄底了!
“李二少,在外麵誰敢不給你麵子?在我們麵前……就別要麵子了吧?再說了,我哪句話不是事實?哪句話是編排你的?”魏與同裝腔作勢地拍了下桌子,“你男子漢大丈夫,敢做不當啊?”
薑彥冰:瓜真好吃.jpg
李棠舟無話可說,隻能摸出一根煙叼在嘴裏。
裴海音一直牢牢盯著李棠舟。
李棠舟從頭到尾就回避著她的目光。
不看她,不看她,不看她。
裴海音在京城劇院表演的時候,保守估計也有八丨九個月之前了。
那比他們領結婚證還要提前好幾個月呢。
那個時候……
裴海音對李棠舟的印象還隻停留在:年輕、帥氣、有錢、開奔馳——又膚淺又眾所周知的東西。
而今天魏與同卻告訴她,早在他們結婚好幾個月之前,李棠舟就經常偷偷去京城劇院看她的豎琴表演了。
她怎麼一丁點都不知道?!
回家的路上,兩個人沒有任何交談。
隻有裴海音一直看著李棠舟。
回到了家,推開小次臥的門,李棠舟才說了第一句話:“你為什麼一直看我?”
“這是我要問的話才對——”裴海音放下背包,“李棠舟!你為什麼會去劇院看我!”
李棠舟這才將視線挪到裴海音的臉上。
一分鍾之後,他理直氣壯地說:“我去看我老婆怎麼了?”
裴海音努著嘴瞪了李棠舟好一會兒,“那時候不是你老婆!”
李棠舟的嘴角突然揚了起來,“可你現在是我老婆啊,一樣的。”
“不一樣!”裴海音被李棠舟混淆視聽的能力氣壞了,一屁股坐到床上,“現在也不是你老婆!”
李棠舟輕輕挑了一側眉峰,走到床邊,一把攬住裴海音。
兩個人的身體一沉,他直接將裴海音給按躺到床上,兩個人在近乎睫毛相交的距離裏,他輕輕問她:“你是不是我老婆?”
裴海音推了他幾下,見推不開,就扭開臉,“不是。”
李棠舟用微涼的指尖攫住裴海音的臉——兩個人的呼吸再一次糾纏於一起,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是不是?”
裴海音:“不是!”
李棠舟的指尖從裴海音的眉峰劃到鼻梁,再往下——“再說不是,我就親你了。”
“是!”
裴海音死死地閉上眼睛,好像宣誓一樣又大聲重複了一遍:“是!”
這一眼,好像有恍若隔世的感覺。
雖然距離他們上一次見麵也沒有多長的時間。
但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內,她的世界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時她還是不諳世事的少女,如今她已是嫁入別門的人丨妻。
“陶寧哥。”
陶寧合上手中的文件夾,推了推眼鏡,將手中的鋼筆扣上放進白大褂的衣兜中,微微一笑,“呦~海音來啦。”
裴海音回以微笑。
說對方沒有刻意回避她是不可能的——她最多隔幾天就要來醫院一次,而對方是第一醫院的醫生,又是肝病科的,查房是在他的工作範圍之內。
陶寧走到裴父床前,裴海音順勢站起身讓開位置。
陶寧觀察了一圈病房內的各種儀器,掏出鋼筆在文件夾上仔仔細細記錄著各項數據,屬於醫生的職業化的語氣:“新肝的排斥和適應情況還需要再繼續觀察一段時間。”
裴海音全程都沒有出聲,她一字不落地在聽陶寧說話。
報告完了裴父的情況,陶寧又說了一些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項。
陶寧離開之後,裴海音又給裴母削了個蘋果,三個人閑話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