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音背對著她的父母,有些委屈地嘟起嘴——李棠舟明擺著就是在欺負她啊,知道在父母的眼前,無論他怎麼肆無忌憚地做過分的事,她都不可能有任何表示的。
太壞了!
雖然李棠舟的視線是對準了窗外,但他眼角的餘光可是將每個人的反應給盡收眼底。
陶寧就用那種又落寞又痛心的表情凝視著裴海音的背影。
過了一會兒,裴海音被李棠舟拉到了裴父的病床前,他淺笑著說:“爸、媽,過幾天再來看你們,接下來還有點事,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好好好。”裴家二老笑臉盈盈,“你們注意安全。”
然後,李棠舟緊緊握住裴海音的手,離開了病房。
門關上的一瞬間,陶寧立刻愣愣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甚至連後背都在往外冒著寒氣——
因為在小夫妻離開的前一秒,李棠舟似笑非笑地眯了下眼角,看了他一眼。
隻有一眼,但那卻是撕去了偽裝的假麵,陶寧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對方所有細致入微的表情——那是充滿了不悅、不滿、不爽、不痛快的——對於陶寧來說,一切都可以彙成一個詞語:恐嚇。
對方在恐嚇他。
明晃晃又赤丨裸丨裸的恐嚇!
***
一出了裴父的加護病房,裴海音就開始用力掙脫著李棠舟,她不敢大聲,怕引來周圍人的注意力——盡管李棠舟如此大搖大擺地牽著她到處走已經超級吸睛了——她隻能小聲嘀咕:“放開我……你放開我……放開我的手……”
裴海音用另外一隻手去掐李棠舟的胳膊,兩個人扭扭捏捏、拉拉扯扯地到了醫院的大堂裏。
潘建偉急急忙忙地從遠處跑來,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近乎是點頭哈腰,“李總,哪陣風兒把您給吹來了……”
李棠舟緊鎖著眉頭,隻送給了潘建偉一個字,擲地有聲:
“滾!”
對於李棠舟的命令,那個副院長隻能無條件服從,於是他“滾”了。
這一來一去,目光越來越多,裴海音無奈地放開了手,她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醫院。
剛一走出醫院的大堂,裴海音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掙脫,最後甚至都帶著點哭腔了:“你……你放開我……你現在還在熱搜掛著呢,我不想上……我們會被拍的……”
李棠舟這才停住腳步,並鬆開了裴海音的手——她立馬撤退了三步,和他保持了有快兩米的距離。
他一本正經地問她:“你想被拍嗎?”
裴海音二話不說地就搖起頭。
李棠舟快速走了兩步,不由分說地一把抓起裴海音的手,力道很大也很強硬:“你不想,就沒人敢!”
“…………”
裴海音欲哭無淚地被李棠舟連牽再抱地拽到了停車場——遠遠的她就看到他的那輛看似普通其實很不普通的黑色奔馳。
隨後,她就被對方給塞進車子裏。
一路無言,風馳電掣。
李棠舟都快要將車開得飛起來了,裴海音緊緊攥著安全帶,渾身上下發著抖——她害怕,她怕這個恐怖的車速,更怕開車的人。
“北府”的審查是無比嚴苛的,但這個車牌號就是免查令牌——連攔截的人都沒有,車子暢通無阻地飆進了家裏的停車庫。
裴海音牢牢抱著自己的腦袋。
她發誓,下輩子都不要坐李棠舟的車了!
車門被人打開,她的手腕再一次被人握住。
裴海音抬頭,恐懼地看著李棠舟,並用力地往後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