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喜歡每天早晨自己做一點粥,步行去學校,並用豎琴的聲音奏響獨屬於她的號角。
選拔的日子越來越近,裴海音在學校練習的也越來越晚。
往往到家都快要午夜了。
好在租的房子離學校不算遠。
深夜,裴海音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家。
裴海音打開自己次臥的門,習慣性地想去按牆壁上的房燈開關。
她剛往屋子走了兩三步,“哢噠”一聲,房門就在背後關上了。
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裴海音已經意識到屋子裏有人提前埋伏著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身體本能的求生欲讓她用最快的速度撲到了門邊,雙手在黑暗中摸索到了門把,她用力地搖晃著門把,在房門馬上要被打開的一瞬間——
有人按住了她的手。
裴海音甚至能在漆黑又寂靜的環境中聽到自己猛烈的心跳聲。
這種恐懼感和壓抑感禁錮著她。
狠狠的。
毫不留情的。
裴海音命令自己冷靜下來。
她現在需要和對方進行談判,至少她不能讓對方殺掉她。
她盡可能的穩住聲音,讓它不要那麼顫抖,聽起來有點底氣:“你想幹嗎?是想要錢嗎?我老公很有錢,真的,隻要你別動我,隻要你放了我,我們會給你很多很多錢——”
幾秒鍾之後,所有人爆發出發自肺腑的掌聲和稱讚。
這個時候裴海音才從豎琴的演奏中抽離出來,下一刻,黑色的陰影就籠罩了過來。
她微微一抬頭,是“鋼琴王子”何哲林紳士又禮貌地對她伸出手——
是啊……表演還沒有徹底結束,他們還需要謝幕。
剛才在後台,為了舞台禮儀,她一咬牙才搭上了何哲林的手,而現在——眾目睽睽之下,哪怕她從今天開始背上不懂舞台禮儀的醜名,也無論如何都不敢再搭何哲林的手了。
她投給何哲林一個略微抱歉的眼神——
何哲林懸在半空中的手尷尬地收了回去,但依然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和裴海音一前一後鞠躬下台。
裴海音一走進後台,米拉就擁了上來,她有一百種方法去誇讚自己的專屬豎琴搭檔——
“棒棒棒!棒呆啦!這首完成度太高了!”
裴海音很想回以米拉一個笑容,但她怎麼都笑不出來——滿腦子都是最後她下台前,他那不陰不陽、意味不明的笑。
“隻不過你和何哲林後來發生什麼了?舞台禮儀做的不太好啊。”米拉笑了起來,捧起裴海音妝容精致的小臉,“不過‘高冷豎琴’什麼的……還是不錯的是吧?”
就在米拉對裴海音說笑的時候,一個美女在其他幾個女生的擁簇下趾高氣昂的從她們的身後走過,並用不高不低,但卻可以讓裴海音聽得一清二楚的音量嘲諷著——
“我當是有多清高呢,以前不是一向不屑於來這種場合表演賺錢的嗎?”
“呦~亦珊你這就不知道了吧?我們‘豎琴女神’以前不是看不起這種場合,而是看不起下麵的觀眾而已,這次聽說李棠舟、薑彥冰那幾個大佬都到場了,不就立馬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獻起媚了?”
“是呀,據說現在上流社會的公子哥兒就喜歡包養學音樂的,或者學語言的,學生妹是最好了,帶出去又年輕又有逼格,咱們‘豎琴女神’可不就等著台下麵的某個大佬的垂青,一舉飛上枝頭呢。”
米拉本來捧著裴海音的臉正笑著呢,聽到這些話立馬臉都扭曲了,扯開膀子就一嗓子,“說什麼呢?!”
裴海音皺了下眉頭。
“別用你們的心裏去揣度別人!尤其是你,舒亦珊,你就怕你的朋友們不知道你勾搭的那些大款兒?好歹你成績不錯,作為同學給你個忠告,有時間就好好練琴,不要在背後說這些有的沒的惡心人!”
米拉作為長笛高手,肺活量是首當其衝的,連珠炮似得一口氣,連給別人插嘴的餘地都不留。
以舒亦珊為首的幾個女生深知吵不過米拉,而且現在也不是吵架的場合,真惹到了上頭,別說她們會立刻被丟出去,以後的日子還要吃不了兜著走呢。
她們離開之前氣呼呼地丟下一句:“裴海音、米拉,你們兩個等著!”
“等著就等著,滾蛋!”米拉一點情麵都不留。
裴海音現在根本沒有心情理這些破事,隻是小聲跟米拉嘀咕了一句,“我要不是因為缺錢,才不會來這種危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