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音輕輕皺了皺眉。
章蓀蘭揚起一個親切的笑容:“想必這也是你父母將你賣給棠舟的最終目的吧。”
到這裏,裴海音突然笑了起來,禮數周正,“抱歉,章女士,我有些聽不懂你的意思。”
“在我麵前,就別裝了。”
章蓀蘭姿態優雅地從茶幾桌上端起剛才裴海音給她倒的茶水,隻用餘光瞥著裴海音,然後,她冷笑著站起身,將手中的茶水對準裴海音的臉蛋一潑而盡。
裴海音沒有任何的失態,她隻是閉了閉眼,甚至都沒有用手去擋、去擦。
“哎呀,看我不小心的,真是對不起。”
章蓀蘭古裏古怪地笑了一聲,然後她做了一件讓裴海音的心裏防線再也無法牢固的事——
她翻開自己的手包,漫不經心地抽出來三張支票,狠狠地扇在了裴海音的臉上。
“夠了嗎?”
一間裝修十分恢弘大氣的包廂。
在場的人就兩個,一個是薑彥冰,另一個也是裴海音在報紙、網絡上見過的大有來頭的二代。
薑彥冰一見到他倆就笑道:“來來來,快坐。棠舟特意囑咐不許叫外人、不許帶女人,所以今天這局隻有我和魏太子。”
魏與同站了起來,和李棠舟互相拍了兩下對方——因為二人關係甚篤,非官方場合不會生分地握手,但招呼還是要打的——
李棠舟從善如流地笑道:“魏太子賞臉了啊。”
“什麼魏太子……外人叫一叫就算了,你們也跟著叫?存心膩歪我呢吧?”
魏與同坐了回去,興致盎然地將目光鎖定於裴海音的身上,挑了挑眉,“這位就是我們的……弟妹?”
一旁的侍者拉開了座椅,裴海音被李棠舟牽著入座。
然後她就聽到李棠舟話中帶笑的介紹他的好友:
“魏與同。江湖人稱‘魏太子’,因為他父親是京城第一商會‘四九商會’的新任會長,所以他是太子。我們算是化敵為友吧,年輕的時候互看不順眼,後來因為一些陰差陽錯的事,我們卻成為了至交好友。”
“簡單來說呢——”魏與同笑了起來,“當年我在瑞士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大麻煩,最後隻有當時同在瑞士的棠舟不計前嫌,對我施以援手,所以我們就從互看不順眼變成怎麼看怎麼順眼。所以說,弟妹,你沒嫁錯人,你老公是一個很有大局觀的男人,風度和胸襟,我很佩服。”
“你可別吹了。”李棠舟雖然不買賬,但認同魏與同的其中一句話:“她當然沒嫁錯人。”
裴海音:“…………”
她隻能尷尬地陪笑。
李棠舟繼續介紹:
“薑彥冰,之前你見過了。薑大公子嘛,除了品性不好,哪兒都挺好的——”
薑彥冰聽到這立馬炸毛:“什麼叫品性不好?我隻是喜歡交‘女朋友’,和你的品性相悖就叫品性不好?全天下的男人要是都像你一樣對女人敬而遠之,天天蹲家裏當和尚,那地球還繁衍不了?”
裴海音轉頭看了看李棠舟。
“他對女人哪裏敬而遠之了?薑大公子今天別是傻了吧?”魏與同擠兌薑彥冰,“我們這一圈人裏現在就屬棠舟為女人玩的最大了——你敢說結婚就結婚?你敢嗎?你敢嗎?!”
薑彥冰舉起雙手做“投降”的姿勢,如實回答:“我不敢,我著實不敢!”
在整個圈子裏李棠舟都是數一數二的異類——有幾個人能像他一樣,玩盡紅塵中的各種俗物,卻獨獨不碰女人呢?更沒有人會像他一樣,在所有人都相信了“李棠舟不碰女人”的時候,他卻結婚了。
薑彥冰對裴海音身旁的侍者說,“人齊了,現在上菜吧——”
一旁的女侍者甜美地應了一聲,出去傳菜了。
撫月樓顯然將他們這屋的要求排至首位,傳菜令下去不足十五分鍾,香氣滿溢的菜肴已經有條不紊地擺滿了一桌。
在這種場合,裴海音除了吃東西就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可做。
李棠舟他們的話題她一個都參與不進去——不管是高大上的換屆和投資,還是高爾夫和棒球。
裴海音故意讓自己放慢吃飯的速度,一小口一小口的。但很快,她就恢複了原本的吃飯狀態,一大口一大口……
因為李棠舟不停地往她的餐疊裏夾東西。
如果她不吃快一點,那些美味佳肴會被無情地擠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