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包間坐了一會,雷成來到小廳,這才開始喝酒。
雷成作為山南大學中文係前一任主席,分到省委宣傳部後,一直比較順利,很有些意氣風發的銳氣。坐下來喝了幾杯後,他隨口道:“我們辦公室主任到下麵縣裡去任副書記了,他這次分得不太好,隻是在副書記後麵加了一個正處,還是副職。”
王橋笑道:“師兄什麼時候外派,就是一方諸候了。”
雷成道:“我還早,得在機關服務幾年,得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出去。”
王橋端起酒杯,道:“祝師兄早日心想事成。”
雷成道:“王橋出來一年多時間就轉了三個崗位,都是當領導,這對能力提升不是我們在機關能比的。”
“但是在省級機關畢竟機會多一些。”王橋沒有多說這個話題,微笑道:“再碰一杯,師兄。”
對於當記者的老邱和胖墩來說,省委宣傳部辦公室領導到下麵縣裡擔任副書記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引不起他們過多的反應。
對於處於基層的王橋來說,那位辦公室主任三十剛出頭的樣子就擔任了縣委副書記。這是絕大多數基層幹部永遠也無法企及的高位。在山南的幹部任免體製中,為上層服務的。被提拔的機會最多,如果純粹是鄉鎮做起。要在三十剛出頭就擔任縣委副書記,絕對是極為優秀的,如侯衛東那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王橋沒有能夠留在省委辦公廳,而是成為省委組織部的選調生,對於他來說其實是巨大的損失。在昌東打拚,有可能成功,但是獲得的機會遠遠不如留在省委辦公廳。這是在山南當前體製下個人無法改變的現實。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在一個地方除了幾位主要領導以外,大部分地方幹部都是當地人。主要領導幹幾年都是要走的,當地的地方幹部則是要長期在此地生存下去的,這又形成微妙的平衡。沒有一支高素質的本地幹部,外來領導再厲害,也無法改變一個地區的麵貌。
喝完酒,送走了諸位客人,王橋和黎陵秋站在省交通賓館門口。王橋道:“黎委員,我明天還要在這裡留一天,你就先和老趙一起回去。”由於城關鎮車輛也不多。當王橋來到省裡後,就讓一輛車提前回昌東城關鎮,兩人隻留用了一台車。
黎陵秋道:“我和老趙走了,你就沒有車了。我坐客車回昌東。把車留給你。”
王橋笑道:“你給我客氣什麼,我在山南是主場,人熟地熟。就不用車了,到時我自己想辦法回去。”
“不行。我不能把車帶走。王書記在陽州留幾天?”
“我明天上午要辦事。”
“那我就等你。我是難得到山南一次,去逛逛街。感受一下陽州潮流,免得在昌東呆久了,自己真變成鄉巴佬。”
如果說沒有來省城之前,黎陵秋對於王橋更多是好奇,現在跟著王橋來辦了一次事,她對王橋的看法便發生了變化。與老丁一起辦事時,她和老丁在省級新聞媒體麵前顯得很卑微,要不停地敬酒,要說好聽的奉承話,還要給紅包。而與王橋一起辦事時,她罕見地得到了省報年輕記者的尊敬,不僅不用主動敬酒,還被稱呼了黎姐。這個稱呼如果放在昌東還算正常,出自省報記者的口裡就比較少見了。她清醒地知道,自己得到了尊敬其實是王橋帶來的。
“別客氣,我早就想來挑幾件衣服了。”
“那好吧。”王橋接受了黎陵秋的善意。
黎陵秋就在省交通賓館開了房間,約定明天下午三點鐘一齊回昌東。
王橋則回到華榮社區,住在姐姐家裡。
早上七點不到,王橋按習慣早起,外出鍛煉。這次到省裡來辦事,他沒有帶運動鞋,無法跑步,就沿著街道快步。他沒有目標,隻是隨便走著,一邊快走,一邊想著心事。
走了半個多小時,看見街道上有一個大大的招牌——老味道土菜館。這是從山南大學外在的老店拆下來的招牌,不用說,肯定是杜敏幾人開的新館子。果然,他在土菜館旁邊的小門麵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容。
“咦,是王橋。”
“蠻哥。”
“蠻哥。”
正在早餐館忙碌的兩位中年婦女停下手中的活,都給王橋打招呼。老味道土菜館曾經是王橋一手搞起來的企業,王橋離校以後,當年昌東絹紡廠的幾位女工借著山南大學擴大校區之際,商議要脫離王橋,自主創業。杜敏不好違了眾意,也就同意了幾位女工的提議。杜敏帶著女工們在距離山南大學不遠處重開了這家老味道土菜館,開館以後,生意挺不錯。
王橋看見了一起共同開店數年的員工,儘管中間有著波折,還是感到頗為親切,他走到店前,道:“你們在這裡開啊?怎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