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托了學姐把外套還給你,順便轉告你我先回家去了嗎?」當年的她居然會相信同樣暗戀葉景琛的學姐會替她傳話,也是單純得可以。
「徐亞慈?還是李晶?」徐長川回憶著當年曾一起玩的女同學,卻發現記憶裡的姑娘們一個個都麵目模糊,反倒不如當年他幾乎沒怎麼正眼看過的小包子的印象深刻。
「……不記得了。」是誰都不重要,愛情裡誰都自私,沒什麼可怪的。
「想想當年確實有趣——」
徐長川牽著記憶的線,林鴛和葉景琛聽,時不時補充些細節。年少的時光,漸漸在閒聊裡被勾勒出美化過的樣子。單純、快樂、無憂無慮……在徐長川的刻意之下,不開心的回憶統統被剔除出去,剩下的都是美好。
一麵說笑,一麵喝著啤酒,等葉景琛猛然發現林鴛的腳邊已經東倒西歪地躺了七八隻空罐子的時候,她已經隻會聽著他和徐長川聊天,看著他的眼睛傻笑了。
眼看著她又彎腰去箱子裡夠易拉罐,葉景琛拽住她的胳膊,等她迷迷糊糊地回頭看他的時候,他搖搖頭:「好了,喝得差不多了。」
「不要嘛……」酒氣上湧的紅暈讓她美艷的眉眼更添了幾分嫵媚,目光渙散地朝葉景琛笑,「難得今天聊聊從前的事,我高興——」多少年了,過去被埋進故紙堆裡,她也不怎麼去回想,不敢,也不願意。
大多數同齡人或許都有同學錄,有畢業合影,可她的青春期什麼也沒有,剝離了葉景琛,就隻剩下血淋淋的傷口。
這是她成年以來,第一次,可以和人笑著談過去,就好像,她也有無憂無慮的少女時代。這種感覺讓她……很滿足。
「乖。」葉景琛站起身,走到林鴛身邊,拉著她的手腕想拽她起身,隻可惜她軟綿綿地使不上力氣,隻知道朝他要酒喝。
徐長川看著顯然已經喝醉的林鴛,指指屋子裡的貴妃榻沙發;「要麼讓她在那兒睡會,醒酒了再說。」
葉景琛見林鴛確實已經神誌不清,隻好打橫將她抱起,隻聽懷裡的姑娘一聲尖叫,笑著回頭朝徐長川連聲呼叫「我被大神抱了,你先不羨慕我啊」。大步流星地進屋,將他喝醉的女朋友平放在貴妃榻,輕柔地將她散亂的頭髮理一理,葉景琛俯身,像在安撫鬧覺的小寶寶:「閉上眼,睡一會,等醒了我帶你回家。」
林鴛迷迷糊糊地隻看見眼前英俊的意中人跟她說「帶她回家」,頓時乖乖地合上雙眼,側過臉去睡。混沌的意識裡隻有一個念頭:她想回家,隻要有人肯給她一個家。
葉景琛將身上的皮衣脫下,蓋在迷迷糊糊睡去的林鴛身上,又在她身旁守了一會,見她確實睡沉了,才起身去露台,順手將房門合上。
夜色已晚,樓下的麵館也已經打烊,小巷一片寂靜。徐長川正趴在圍欄上,對著遠處街道的車流燈火發呆。
聽見葉景琛關門出來的聲音,徐長川回過身,見門關了,問:「她睡著了?」
「嗯。」葉景琛走到他身邊,白色的T恤勾勒出他漂亮的肩型和身段。
徐長川歎了口氣:「這麼些年了,我都胖成球了,老大你還是原來的樣子。」
葉景琛輕笑了聲:「別謙虛,你縱向還是比橫向略微長點。」
「老大,你嘴還是一樣毒啊。」徐長川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眼留著微弱燈光的屋內,「倒是盧鴛,她真是變了好多。」
「嗯,她吃了不少苦,」葉景琛的聲音很柔,與夜色融為一體,「比小時候堅強得多。」
「也難為她,在那之後還能活得這麼漂亮。」
「可能就是因為經歷得多了,她才這麼適合演員這行。」演什麼像什麼是因為知道角色的內心波動,而經歷過的人才更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