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榮嘿嘿笑:“我幹事這麼賣力,你得表揚我兩句我才說。”
原遙:“……你真帥。”
這麼不走心的表揚原榮居然收下了,還挺高興的:“是溫宗玉。”
原遙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誰?”
“唔嗯翁,子翁宗……”
原遙恨鐵不成鋼打斷他:“我當然知道溫宗玉三個字怎麼念,你弄清楚沒有,怎麼可能是她?”
溫宗玉是女強人,不是自封的那種女強人,而是獲得商業世界認可的女強人。她今年四十二歲,至今未婚,不說富可敵國,但至少是能排上號的。原遙幾次在雜誌上看見她,溫宗玉都是萬年不變的短發,西裝,顯得嚴肅刻板強勢認真,比原遙電視上看到的女總統還強硬。
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歇斯底裏的給她打電話?
那邊,景榮見原遙半晌不說話,疑惑道:“嫂子,不至於這麼驚訝吧?”他頓頓,試探的問:“你是不是在我哥手機上看到這個號碼,你放心吧,我哥跟她什麼都沒有,就是學姐學弟合作夥伴。”
原遙本來沒有想法,可這麼一聽突然充滿想法,景先生跟溫女士世家交情,據說兩人曾經在一起念小學,不過溫宗玉年紀大些,景先生初中高中沒追上年級,後來大學時在同一個學校,溫女士讀研究生。
姐弟戀,青梅竹馬,年齡差,家長反對,火辣辣的言情小說腦補在原遙腦袋裏,再想想他們如出一轍的守身如玉,冰清玉潔,原遙覺得眼前發黑。
不過,電話裏那個要死要活的語氣太不像成年人。
原遙更願意往好的方向想,問景榮:“你說有沒有可能,有人偷偷用溫女士電話給我電話?”
景榮下意識否認:“怎麼可能?他們這種商人的手機多重要,除非是,”他頓一下,想想,“除非是很親的家人,而且她要對這個家人不太設防。”比如他跟他哥。
原遙:“如果是e奶天後呢?她年紀小,可能乘著溫女士有事拿到手機,而且那個電話打到最後還突然掛斷,可能是被發現了。”
景榮聽原遙把事情說一遍,覺得也有這個可能,但其實他心底蠻想看好戲的,如果是溫宗玉那就精彩了。他哥是應該不會喜歡那個女超人,可不一定女超人不對他哥動心啊。
景榮嘿嘿笑兩聲::“現在我們在這裏猜破腦袋也沒有,這樣吧,我打聽下小丫頭的行蹤,然後我們上門去問清楚。”
原遙想想也對:“你幫我打聽她的學校。”
景榮來了精神:“這個簡單,你給我五分鍾時間,我馬上給你回話。”
原遙看手機被掛斷,她也沒等五分鍾,大概不到兩分鍾景榮就把電話撥回來。
不過,這次他聲音沒那麼興奮:“我打聽到e奶天後的學校了,就我們市裏特別有名的那個私立學校,不過……”
原遙:“嗯?”
“她被家裏關禁閉了,估計這兩天出不來。”
原遙越發肯定這件事是e奶天後幹的,要不然怎麼會被關禁閉?那丫頭小小年紀就敢威脅大人,原遙心裏想著整治她的法子,一邊道:“那等她放出來再說。還有,這件事謝謝你了,有機會請你吃飯。”
景榮聽她這麼客氣,也正正經經說:“沒事,反正報酬我也拿了,一個包。”
原遙:……
她想給景榮揍出兩個包來。
掛電話後快12點半,原遙心情好了不少,現在困擾在她心裏的兩件事都有眉目,而且如果是e奶天後的電話,這件事挺好解決的,一個小孩子玩不出什麼花樣。
至於她那個倒黴妹妹,原遙一時半會不想搭理她們。
這天下午,她又買五個驗孕棒回家藏在書房裏,然後陪著景母去醫院做化療。
原遙沒幹過化療這種事,但以前上網就知道化療的痛苦,一般年輕人都扛不住,更何況景母這個年齡的女人。
這次化療醫生說的時間是三個小時,其實就是很小一瓶藥水,可因為人承受不住藥物性,必須要很慢很慢的使用,基本就是對人的煎熬。
景母一直喊疼。
看著老年人痛苦,對人也是一種痛苦,還有對未來的死亡痛苦的恐懼。
原遙照顧景母很久,知道化療時還不是最痛苦的,因為化療會使用讓人興奮的激素,可以吃飯可以聊天,最可怕的還是化療後的兩三天,等激素作用退卻,會發生嘔吐,眩暈等等症狀,讓人從心靈上絕望。
這樣的折磨對於病人和家屬來說是雙重的,原遙隻能勉力維持,陪在景母身邊。
化療完畢,景母又在病床上休息二個多小時才起床,景遙趕緊去幫忙讓景母坐上輪椅。
因為激素的原因,景母看上去精神還可以,隻是神色不太好,她坐上輪椅上突然懨懨的開口:“遙遙,昨晚的事你知道吧?”
原遙啊一聲,兔子耳朵豎起來,其實她對這件事很好奇,不僅因為關係到明聹,還隱隱預示著她自己跟景先生的關係。
原遙盡量裝作不在意的問:“我知道一點,景琛說明聹同意把孩子打掉,那他女朋友同意嗎?”
景母痛心疾首:“人家女孩子怎麼可能同意?打胎這種事很傷身體的,而且那畢竟是活生生一條命。”
原遙一聽女孩子不同意,頓時擰眉:“那女孩不同意?那她怎麼會上手術台?”
“二十萬。”景母說。
原遙想不到景先生居然這樣安排,又想想自己肚子裏可能有個孩子,頓時說不出話來。
她很不開心,低著頭不說話。景母還在一邊唉聲歎氣:“那女孩子也是自作自受,聽說是給明聹下的藥,明聹也是被她弄的措手不及,昨天被景琛責罵在他爸墳前跪三天,現在可能還在郊外跪著呢。”
景母還感歎一句:“我的乖侄兒哦。”
原遙覺得,她媽這個大喘氣太長了。
事實的真相居然是這樣,虧她還誤解景先生不近人情,連孩子墮胎都這麼利索。再想想那女孩要的二十萬,還有景榮說的包錢,原遙頓時不知道說什麼。
人生複雜,人生複雜。
不過心結倒是沒了,景先生不是不喜歡孩子,也不是什麼感情不成熟就墮胎解決,隻是家人吃虧而已。
原遙心裏大大鬆一口氣,心情立馬明麗起來,渾身充滿幹勁。晚上,她坐在客廳等景先生回來,乖得不行的給男人送拖鞋。
景先生黑眸看著原遙:“不生氣了?”
原遙眨巴杏花眼,乖乖說:“我沒生氣。”
她這話聽上去像撒嬌,景先生唇角泛出點笑意,拇指細細勾勒前妻的唇瓣,黑眸隱隱約約出現一種叫做情意的纏綿。
他說:“把腳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