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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霍鄭早就知道霍允肆因箭傷而毀了喉嚨,但卻沒有想到竟如此嚴重,回想往日他也是這宮裏的皇子中出了名的百靈之音,由此而看,戰場上是多麼殘酷,他能平安的回來也算是九死一生。

“這些年你辛苦了。”霍鄭的聲音聽不出任何起伏,但卻讓人有一種危機四起的意識。

“好男兒誌在安國立業,馬革裹屍,青山忠骨,便是最好的歸宿。”聲音嘶啞,但卻字字有力。

霍鄭點了點頭,又向一旁的看見看了看,示意他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秦江王霍允肆平定北荒南蠻有功,十年間屢建奇功,特此加封一等侯爵,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今日的歸來無疑是榮耀的,是顯赫的,可皇後謝昭榮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意,不僅如此還夾雜了一些冷若冰霜的寒意,從霍允肆踏進皇宮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正眼看過他一下,仿佛是想將他此刻的榮耀推得一幹二淨。

朝中為了慶賀秦江王順利班師回朝,又為了安撫征戰士兵,下令大擺筵席三天三夜,直至盡興為止。

筵席擺了三天三夜,霍允肆就在鳳儀宮跪了三天三夜,這既是做給別人看的,也是做給自己看的,當年他大病一場後,不顧母後謝昭榮的反對毅然自薦出征,十年間不曾往來一封書信,這母子間的心結便由此結下。但現在既然榮歸故裏,身為秦江王又是一等候爵,他不能讓別人說自己與親生母親心生間隙,更不能為了這麼點小事,而讓他們維係了這麼多年的母子情分消失殆盡,這於誰而言都不劃算。

“皇後娘娘,秦王殿下已經跪了三天了。”碧華是謝昭榮的陪嫁一個丫鬟,這麼多年一直雲英未嫁,忠心耿耿的伺候她,霍允肆也是她養大的,在心裏也早已把他當做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見他跪了這麼久,難免少不了心疼。

“這秋天一到,花就開始枯黃,也算是到日子裏,怎麼都救不過來。”謝昭榮依舊淡淡的剪著瓶裏的花枝,淡黃色的菊,她向來是最喜愛的,隻不過一到秋季就開始凋零。

“不過是朵花罷,花謝了明年還可以再開,可人要是沒了,就隻能念著從前了。”

謝昭榮手下一頓,但卻沒有停下,借著撇開花枝的功夫,瞧了一眼碧華,不鹹不淡的道:“你倒是關心他,但願他這十年間沒把你忘了,也好歹不要辜負你的一片好心。”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隻怕秦王身體受不了——”

“得了,把他領進來吧。”

“哎,謹遵皇後娘娘懿旨!”碧華提起裙擺急匆匆的就邁開了蓮步,生怕謝昭榮再反悔。

許是跪的時間太長了,霍允肆剛把腿抬起來一點,就又重重的跪了下去,酸疼感由腿向全身侵襲,望著腳下,放佛這兩條腿不是他的一般。

“這是跪麻了吧?”碧華瞧著他痛苦的模樣,頓時心疼了起來,連忙攙起他的一隻胳膊,還對著一旁的侍女罵道:“不長眼色的東西!還不快去宣太醫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

霍允肆一把攔住要去叫太醫的婢女,偏頭對著碧華笑道:“華姑姑真是小看了允肆,若是連這麼點小事都要請太醫過來,那本王豈不是早就死在戰場上了。”

“呸呸呸!可不敢再亂說話啊!”碧華迅速的打了幾下自己的嘴角,攙著霍允肆的胳膊用起了勁兒來,無不心疼的又說道:“王爺您這嗓子,回頭找人來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