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如玉死,他八百年前就死了,我還會等到現在?再說他如今已向我投了誠,他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一席話讓肖白啞口,他確實忘記這一點。誠如俞青所言“急則生亂”。然而未等他籌措語言掩飾這個錯誤,俞青的下一番話讓他窘至絕境。
“好了,我跟你解釋清楚了,我也要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老實回答我。”俞青站起來,走至肖白的麵前。
在這幾步之間,肖白覺得莫大的壓力在朝自己壓過來。俞青的冷漠的殘忍的甚至於惡毒的臉他都見過,雖然怕但是屢見不鮮,也可以說有點抵抗力,但此時他的臉上有種,嗯,怎麼說呢,雖然仍舊板著臉,也沒什麼表情現出來,但他就是覺得俞青很……蓄勢待發!
對,就是蓄勢待發!就像一隻餓了三天的老虎猛然看到了一隻羊,在它接近羊的一小段距離裏,保持著絕對安靜和力量的蓄勢待發。現在,這頭公老虎越來越近了……
肖白下意識地退了兩步,但阻止不了俞青走到他的麵前。俞青的瞳孔很黑,黑得如同清涼殿旁邊的清涼湖,在夜空下純淨而清澈。
俞青開口了:“你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留著給我畫的那幅春荷圖了嗎?”
呯!
肖白仿佛聽到了炸藥在自己腦袋裏炸開的聲音,燥熱迅速而瘋狂地侵噬了他的四肢和臉蛋,他覺得很熱,感覺像被放在蒸屜裏。
“……啊……哈……”
肖白打了半天的幹哈哈,笑得臉皮都僵了,腦子裏一片電光石火,如同飛速旋轉的水車葉片哢嚓嚓地碰出濃烈的火花。
“這個啊哈……沒有啊……你聽誰說的?”
俞青邁前一步,緊逼的雙眸有許許多多細小的星星:“你把它放在床頭,是不是?”
“啊?”
“每天都看著它自言自語是不是?”
肖白的笑容漸漸地有些掛不住,他退後了一步,吸了吸氣:“俞青你別聽人胡說……”
“你說你覺得自己做錯了,如果我肯原諒你,你就永遠隻對我一個人好,”俞青上前一步,步步逼近肖白,將胸膛貼著他的胸膛,“是不是?”
“你真的……”
俞青一把摟住肖白的腰,溫熱的氣息就噴在肖白的臉上:“隻要你說這些是真的,我就把一切既往不咎,好嗎?”最後的“好嗎”他的單調十分低而且上翹,如同調情一般的噥言軟語。他甚至還如往常一樣抱著肖白的身子扭了扭,撒嬌一般地微微嘟起了嘴。
肖白一雙眼睛睜得老大,整個頭皮爆地發麻,如果頭發能豎起來他一定早就變成刺蝟了。 “你聽誰……”
“你隻說‘是’還是‘不是’!”
誠然當初留下那幅畫時確實有所念想,甚至於今日看著他的這一張俊美得沒有絲毫暇疵的臉時也不能斷然說完全沒有意圖,但有些東西真的隨著時間說變就變了,你要是讓他再像以前那般無怨無悔地像撲進大水中自盡般地喜歡一個人是再不可能的了。當然也或許,是對著這一眾鐵石心腸的皇家子弟再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