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悍的攻擊即將爆發,更慘烈的狙擊卻在潛移默化。
黃簡人握著匕首躲藏在黑暗之中,緊盯著前方的變化,側耳傾聽,卻沒有任何異音。狹窄的墓道裏麵充滿殺氣,輕微的腳步聲突然出現,從落腳的輕重分析絕對是敵人已經衝進來了。
就在思維停頓的刹那間,黃簡人忽然衝出角落,匕首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卻猛然刺空,一頭栽倒在地,肩膀上立即血流如注。黃簡人驚叫一聲,在地上翻滾出五六米遠,一股陰風迎麵而來,黃簡人直接將匕首刺向前方,隻聽“噗”的一聲響動,匕首此中了對手的小腹,手上暗勁用力向左側一帶,還沒等抽出匕首的時候,鑽心的疼痛迅疾而來。
他不知道對手是用什麼武器襲擊的自己,也不知道從哪個方位襲擊的。鮮血登時噴射出去,但握著匕首的手並沒有鬆開,仍然想在敵人的小腹裏攪動,卻沒有了任何力量。
黃簡人仰麵倒地,沉重的呼吸聲音傳來。他忽然想起了藍笑天,想起了盛唐琉璃盞,想起了藍笑天曾經的模樣——但意識立即消失不見!
對手臥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日本兵將衣服撕扯開,直接將小腹裹住,踉蹌一下爬起來,手裏握著一把軍刺,眼前卻火光一閃,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已經刺進了他的前胸!
他竟然沒有看清對手的麵孔,匕首已然抽了出來。黃雲飛將火折子拋了出去,一道火線掠過墓道,然後便消失不見。
墓道內歸於平靜,方才的慘烈廝殺隻持續了幾十秒。
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其實隻有幾十秒——無論你身懷多高的絕技,在這種情況下沒有選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第三條路。
“砰——砰——砰!”三聲槍響突如其來,田中道鳴所打的並非是真正的子彈,而是——信號彈!
墓道之內劃過三道紅光,三顆信號彈分成了三個方向飛射出去,墓道內立即變成了鮮血的眼色。田中道鳴快速拔出斷刀,瘋狂地追向白牡丹,他不知道對麵的人是誰,但卻知道一定要殺死她!
白牡丹手裏握著精鋼短匕首急速奔跑——但畢竟是女流之輩,速度與瘋狗一樣的田中道鳴沒法比,幾個呼吸之間便被追上,田中道鳴的斷刀直接橫掃過來,白牡丹一聲驚叫跌倒在地上,斷刀意外走空。
“白老板!”一聲怒吼,從斜刺裏竄出一條紅色的人影,如炮彈一般撞在田中道鳴的身上,同時在地上翻滾一下,一個鯉魚打挺起來,反手握著“青子”橫掃過去,卻被田中道鳴一刀砍中,匕首應聲墜地。
黃雲飛一把抱住田中道鳴,腰間一用力就將田中摔在地上:“白老板快走——快走啊!”
話音未落,隻見一個身影衝了過來,軍刺插在黃雲飛的後背,然後又是一陣猛刺,鮮血迸濺,與信號彈的紅色混為一體。黃雲飛一頭栽倒在地。
田中道鳴也吐出一口鮮血,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致命一擊竟然被黃雲飛給擋住,既沒有此中白牡丹也沒有擊中黃雲飛。田中從地上爬起來,拄著斷刀:“不要管我——臨兵鬥者皆烈陣在前!”
信號彈最後一抹餘光消失不見,墓道重又陷入黑暗之中。
沒有殺聲,亦沒有了狂吼,短暫的搏鬥就謝幕了。
田中道鳴跪在地上沉重地喘息:“臨兵……”
“長官,我們殺死了兩個敵人。”山本龍夫從黑暗中出來黯然道:“卻死了三位勇士,傷一人。”
也就是說方才的搏殺,老夫子也幹掉了一個,刺傷一個,但誰都沒有注意到他是怎麼做到的。
老夫子曾經是江洋大盜,他叱吒風雲的時候,這些倭國所謂的“勇士”還咩有出生呢。如果不是白牡丹的牽絆,他一個人足矣幹掉所有的人。
他要白牡丹活著,好好地活著。
田中道鳴吃力地起身,雙手擎著斷刀:“臨兵鬥者!殺!殺!殺!”
山本龍夫揮動手中的槍刺,四個人向黑暗的墓道摸去。
老夫子在前麵引路,白牡丹緊緊跟隨,狹長的墓道變得彎曲起來,前路難行。轉過兩道彎道之後,一陣冷風忽然吹過來,白牡丹不禁一陣:“師兄,到了!”
“這裏就是他們的葬身地!”老夫子淡然地望著黑暗的空間,這裏是那麼熟悉,他和吳印子曾經在此地帶過七天七夜,就是為了恢複墓道機關,現在機關終於用上了,雖然與自己所設想的迥然不同。
老夫子點亮隨身攜帶的火折子,隨手點燃插在洞壁上的火把。白牡丹拔下火把擎在手裏,深深地看一眼老夫子:“師兄,保重!”
老夫子淡然地點點頭,望著白牡丹的背影,慘然一笑。
白牡丹將洞壁上預設好的火把全部點燃,直到墓道的盡頭。整個墓道變得明亮起來。
兩人向懸索吊石橋走去。
田中道鳴和三名護衛出現在墓道之中,望著前麵燃燒的火把,不禁陷入疑惑之中。山本龍夫剛要說話,田中道鳴擺手止住:“高橋君被他們蒙騙了,地下王陵是墓中墓的格局,王陵龍穴的位置就在百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