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本來以為這隻是一場夢,這麼清晰的夢境卻讓我猶豫了。

莊周夢蝶,到底哪個是夢,哪個是現實?

我見到夢裏,有一對可愛的孩子,兩位老人笑得慈祥而溫暖。不遠的小院子裏有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樹影下遮住了臉龐。

人影並不走近,不知受了什麼吸引,我越過了可愛的孩子、慈祥的老人,直直的朝著那個方向走去,卻怎麼也無法靠近。

隻有那麼幾步而已,為什麼那麼遙遠?

人影依然在樹影之下,我奮力奔跑,碰不到……碰不到……

為什麼那麼執著?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

有人在耳邊低語,有人握住了我的手,有人將我擁在懷中。

人影慢慢淡去,仿佛從未出現。

“哥!”

我猛然驚醒。

蒼白的手無力的舉起,五指張開想要抓住什麼卻空無一物。

剛剛是夢……還是我進入了另一場夢?

指尖的疼痛引回了注意力,被它“咬”了麼?手邊還是那把黑色的豎琴,銀色的琴弦在此時顯得分外冰冷,像……用冰凝成的弦一般。

尚未退卻的痛楚提醒著我,這不是一場夢,而是另一場人生。

史昂仍在酣睡,蜷縮成一團,小小的樣子惹人憐愛。5年過去了,睡姿居然沒有一點改變。

這種預言的代價讓我不想嚐試第二次,一起身全身的骨頭像重組過一遍似的,脹疼不已。衣服上還有點點血漬,房間裏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

這可不是什麼好房客應該留下的痕跡,清掃現場才是正途。

清晨的天際微微發亮的時候,我叫醒了一覺好眠的史昂,小包子睡眼惺忪的從床上爬起來,衣服穿到一半幾乎又要睡著。

“史昂,醒醒,穿衣服。”我不放心的回頭一瞧,小包子居然又抱著枕頭睡過去了!

“唔……蘇,天還沒亮……”小包子不情不願的坐起來,穿了一半的衣服皺在胸`前。

“我們該走了,快穿衣服。”

把小包子身上的衣服套上,準備給他套褲子的時候小家夥終於清醒了,臉紅紅的伸手自己穿。

這麼小的孩子已經懂……避嫌了?

不像啊……

我轉過身,麵向房門口,納悶了。

用房間裏微涼的水作簡單的洗漱,我留了一些錢在桌子上,帶上史昂悄悄離開。

“蘇,我們不要向大叔道別嗎?”史昂仰起頭,困惑的問。

“沒關係,我已經跟他說過了。”我麵不改色的撒謊。

史昂現在的情形並不適合再留在這個小鎮,我們多留一晚已經給阿格木大叔帶去了麻煩,再做停留豈不是害他?去一個大一些的城市對史昂、對我都有好處。

“蘇,蘇。”史昂是耐不住寂寞的年紀,男孩子總會找些事情來讓自己顯得英武,從小被阿媽帶著的史昂也不例外,一路上也鬧騰的厲害。

“這次又找到什麼了?”

“一隻大蟲子!”史昂頂著一張大花臉,手裏捏著一隻甲殼蟲,獻寶似的送到我眼前。

“……”我默默的看著那隻蟲子,抬頭用沉重的表情看著史昂,說,“放了它吧,每個生命都有自由的權利。”

“它隻是隻蟲子……”史昂很不理解,但還是聽話的防手。

“它是隻蟲子,它也是一條生命。它也有阿媽阿爸,如果它死了,它的阿媽阿爸會多傷心呢?”原諒我,我不知道春天的甲殼蟲到底是害蟲還是益蟲,但是看到它被史昂捏在手裏還“進獻”到我的麵前這種感覺實在太糟糕了,放了才好。

“哦……對不起。”史昂一臉歉意,盯著那隻被他捉來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