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托大,奴婢不過一小小宮人,哪敢仗著陛下的勢……那儀嬪娘娘跟長福公公說一聲也好,若是長福公公答應把奴婢打發了,奴婢也就認了。”

儀嬪不屑道,“我要打發一個奴婢,還需要一個老太監同意?真是不知所謂!”

聽到這話,坐在地上抱腿的盛南晴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這儀嬪也太好坑了吧,新手期安排的練手小boss?

“來人啊,都是死的嗎,還不趕緊把她給我拖開——”

左右宮女立馬上前,一人一條胳膊的扯著盛南晴。

儀嬪冷著一張俏臉,稍微整理了一下宮裝和發髻,美眸透著淩厲的憎惡,“給我按住她,賞二十個耳刮子。躲,我讓你躲!”

“儀嬪真是好大的威風!”

一個好聽的聲音冷冷的插了進來,儀嬪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

盛南晴抬眼,隻見一身紺青寶相花刻絲錦袍的景帝背著雙手站在儀嬪身後,他那張英俊的臉龐上神色淡淡,卻有著一種不怒自威的強大氣勢。

一眾宮人連忙跪下請安。

盛南晴的兩條胳膊也得以放鬆,她也趕緊跪下,把腦袋埋得很低。

儀嬪像是年久生鏽的機器人一樣,僵硬而緩慢的轉過身子,在看到景帝麵無表情的臉後,忙屈腿請安,擠出一絲訕然的笑容,“燁哥哥,你回來了……最近天氣暑熱,我特地燉了甘草綠豆湯,還備了你愛吃的白玉芙蓉糕……”

景帝掃了她一眼,“送吃食就送,你因何緣故要發落朕身邊伺候的宮女?”

一句話,語調是淡淡的,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儀嬪咬了咬下唇,美眸盈盈看向景帝,“燁哥哥,這個宮女不是個好東西,她,她存了不好的心↙

“說到底,是哀家的不好。當初選秀時,皇後是顧及哀家的麵子,才將儀嬪給選了進來。”

“太後你別自責,選秀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儀嬪小主的性子這般跳脫。”萬嬤嬤安慰道。

“所以說,哀家那個族兄真真個糊塗鬼!”柳太後一提這事就火大,“他自己不思想著建功立業,也不去督促兒孫刻苦讀書,隻想著把女兒送進宮裏爭寵,想要靠這維持家族榮光?他以為這後宮是什麼好地方,人人都能當皇後、當太後?嗬,等著瞧吧,柳家遲早毀在他們這些蠢貨手裏。”

這話說得太重,萬嬤嬤不敢接話。

緩了好一會兒,柳太後抬眼道,“最近冷宮那邊怎麼樣?”

萬嬤嬤道,“一切都好,吃穿用度一應兒與往常一樣。不過這段時間,趙太妃興致頗高,一得空就拉著周嬤嬤對弈。”

“對弈?唔,有點消遣挺好的。”

柳太後微微頷首,忽的又有些感慨,“也不知道這輩子是否還有機會跟她對弈一局。”

………

與此同時,冷宮。

“這個是葉子牌,主要用四種花色,春桃,夏荷,秋菊,冬梅,另外還有大小門神兩張……我先講一種叫鬥饕餮(鬥地主)的玩法……”

盛南晴將自己製作的改良版撲克牌擺在桌麵,一一給趙太妃、周嬤嬤還有守門的兩個小太監講解。

講完之後眾人還有點似懂非懂,等上手玩了三把後,也就漸漸熟悉了。

等十把玩完後,小方子小貴子的臉上已經貼了好幾張紙條,就連周嬤嬤也未能幸免,下巴上貼了一張。

瞧著他們這樣子,趙太妃掩著嘴唇笑了好一會兒。

“你這鬼精靈的腦袋裏怎會有這麼多有趣的主意。”趙太妃笑道,又擺了擺手,對那兩個小太監說,“你們先退下,私下裏再琢磨這玩法吧。”

兩個貼滿紙條的小太監退下,周嬤嬤妥善將那些葉子牌收進梨木雕花盒子裏。

趙太妃斂了笑容,抬起眼皮看向盛南晴,“聽說昨兒個儀嬪找了你麻煩?”

盛南晴微微一怔,沒想到趙太妃身在如此偏僻的冷宮,消息竟然如此靈通。

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她把事情複述了一遍。

趙太妃頷首,“嗯,跟我聽到的一樣。”

盛南晴訕笑,“陛下已經不準她再來勤政殿,至少短期內不會再碰上她了。”

趙太妃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口,“這儀嬪沒腦子,不足為懼。不過據我所知,她不是那種愛往勤政殿送東西的人,這次怎麼就去送了?還偏偏是皇帝不在殿內的時候?你不覺得巧?”

盛南晴一怔,她倒沒往這邊想。

現在聽到趙太妃這麼一提,她恍然記起,儀嬪叫自己抬起頭的時候,好像跟她身旁的那個大宮女交換了個眼神。

“是儀嬪身旁的宮女攛掇她的?”

趙太妃抿唇笑了笑,“是宮女,還是另有其人,不好說。”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盛南晴臉色微沉,朝著趙太妃一拜,“多謝太妃提醒。”

………

儀嬪事件讓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