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盛貴嬪受寵,就求娘家表兄幫忙,讓他綁了王金貴一家……陛下,嬪妾知道錯了,嬪妾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饒了嬪妾這一回吧!”
地上的女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盛南晴卻覺得遍體生寒。
在昨天,她還以為一切都是良順儀的自導自演,假裝有孕,再借機流產陷害自己。
但現在,良順儀有可能並不知道假孕這回事,而下紅花的卻是與良順儀交好的康美人,昨天她還義正言辭的替良順儀抱不平呢。
嘖,還真是諷刺。
景帝側眸,見盛南晴眉頭緊蹙的模樣,輕聲道,“晴晴,她冤枉你,你打算如何處置?”
讓她處置?
盛南晴還沒回神,就見康美人拖著膝蓋過來,跪在她的麵前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
“盛貴嬪,求求你饒了我,是我瞎了心,是我昏了頭,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原諒我這一回,幫我跟陛下求求情吧,日後我再不敢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再也不敢了……”
她磕的很用力,每一下撞地都有響聲,那光潔的額頭很快就血淋淋一片,有血跡沿著她的眉骨往下流,發髻也淩亂了。
不可否認,康美人這個樣子的確很慘。
但她之前做的事情,也的確卑劣。
“陛下,按照宮規處置吧。”盛南晴閉了閉眼睛,如果昨日自己沒有自證清白,今天的自己絕對會比康美人更慘。人應該有憐憫之心,但也要看用在哪裏。至少此時此刻,應該收起心中的憐憫。
“嗯。”景帝見她臉色也不好,隻當她是被嚇到了,朝著長福公公揮了揮手,“康氏器量狹隘,心性歹毒,謀害宮妃,罪不容赦,今貶為庶人,杖責五十。”
長福公公應了聲,忙帶著兩個小太監一起將康氏拖了出去。
“陛下,陛下,求求你饒過嬪妾吧——”康氏淒厲的哀求著。
誰都知道杖責五十意味著什麼,就算僥幸不死,下半輩子也廢了。
作為曾經挨了三十棍就換了靈魂的盛南晴自然更清楚這點,景帝這是要了康氏的命呐。
屋外傳來康氏的哀叫聲,一開始還是求饒,後來就成了咒罵,咒罵的主要對象自然是盛南晴。
不過罵也沒罵多久,就沒了聲,應該是被抹布堵了嘴。
盛南晴垂著眼眸,靜靜的聽著外麵的板子聲和自己清晰的心跳聲。
景帝還握著她的手,輕聲問,“晴晴,你的手很涼。”
“這天氣是有點冷。”盛南晴扯了扯嘴角,笑的有點生硬。
“被嚇到了?”景帝問。
“……是,是有點,第一次見這陣仗。”盛南晴訕訕道,心想: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們這種封建主義滋養出來怪物一樣,殺人不眨眼的。
“別怕。”景帝捏了捏她的手指。
盛南晴:啊啊啊,你別捏我手指,我害怕!!
景帝似是讀懂她的小眼神,斜覷了小太監一眼,那小太監立馬收拾起地上的狼藉來。
地麵上收拾幹淨沒多久,長福公公就走了進來,“陛下,人沒氣了。”
人沒氣了。
簡簡單單四個字,一條如花似玉的人命沒了。
“處理掉吧。”景帝略一頷首,又對宮女道,“茶涼了,換兩杯熱的來。”
新茶奉上,盛南晴簡單喝了兩口。
景帝似是看出她興致不高,溫聲道,“你無需自責,今日之事,都是她咎由自取。”
“是。”盛南晴輕輕應了一聲。
景帝端詳著她片刻,忽然出聲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蘇氏(良順儀)這胎不對勁?”
盛南晴眼皮一跳,沉默片刻,頷首道,“是。”
“嗯……難怪你昨天那麼淡定。”景帝意味深長道。
“嬪妾冊封當日,有個宮女來嬪妾宮中告密,說是蘇氏蓄謀要害嬪妾。嬪妾心中正惶恐不安,就聽聞蘇氏有孕之事。第二日,那告密的宮女又暴斃而亡……嬪妾這才防備起來。”盛南晴垂眸解釋著,“嬪妾覺得她的胎來的太過及時,就多關注了點。至於她是否真懷孕,嬪妾也是昨日聽到虞奉禦的話才確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