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這個無比熟悉的聲音讓盛南晴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渾身一僵,蹲在地上,頭皮發麻。
艸,她就該把這個坑挖大一些,自己跳進去埋了,求個安息。
不要慌,不要慌。
盛南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內心緊張的情緒,緩緩地扭過頭。
昏昏夜色中,一身玄色長袍的景帝背著光站著,本就高大的身形顯得越發拔高。他就那樣靜靜的站在不遠處,光線昏暗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周身冷冽的氣場足以令人心顫。
一個蹲在地上,一個肅然站著,一高一低,天差地別。
盛南晴將花鏟丟下,又捏緊了那條項鏈,訕訕的幹笑兩下,“陛、陛下,你怎麼來了?臣妾有失遠迎,還請陛下莫怪……”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跟那個什麼莫才人顛鸞倒鳳的嗎,怎麼不聲不響的出現在自己這裏!
大半夜的,很嚇人的好不好!
景帝並未回答,隻是直勾勾的盯著她,眼神深邃如古井。
盛南晴的心裏更慌了,腦子飛速的轉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難道說……他今晚一會兒朝自己翻白眼,一會兒又不來自己宮裏了,是因為知道了些什麼?
“係統,是不是有人跟他說了我和安王碰麵的事?”
“不是有人跟他說,是他自己看到了。”
“?!!”
盛南晴感覺自己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死的透透的那種。
見她還蹲在原地一動不動,景帝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向她,聲音平靜的聽不出半點情緒,“你打算蹲到什麼時候?”
盛南晴咬咬唇,盡管腿有點麻,卻也不敢讓景帝扶自己一把,隻能強忍著麻痹感起身。
強忍的後果就是——很狗血的投懷送抱。
盛南晴撲向景帝的時候,明顯看到他眼中寫著“別以為你主動貼上來朕就不跟你計較了”。
她發誓,自己真不是故意撲的,這個時候她真沒那狗膽。
“陛、陛下,臣妾失禮了。”她的小臉窘迫的發紅,連忙就要從景帝懷中起來。
哪知景帝卻緊緊地勾住了她的腰,另一隻手捏住了她小小的下巴,微微眯著眼睛,那凜冽的視線看到她尾椎骨都發麻。
“朕再問你一遍,你在做什麼?”
低沉又冷漠的嗓音,一字一頓,格外清晰。
“沒,沒什麼。”盛南晴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那條項鏈,狼牙紮的掌心有點疼。
“欺君之罪,你擔得起?”
捏在下巴上的手驟然用力,仿佛要將她的下巴捏碎。
盛南晴吃痛的倒吸一口涼氣,眼角紅紅的,有淚水盈滿眼眶,“陛下,疼……”
景帝哼笑一聲,“你還知道疼?朕還以為你這沒良心的女人不知道疼。”
盛南晴咽了咽口水,景帝這明顯是生氣了。
怎麼辦,是該抵死否認,還是坦白從寬啊?
她仿佛看到空氣中懸浮著兩個選項,選錯了立刻涼涼,選對了才能繼續苟下去。
靜默片刻,盛南晴乖乖地將掌心攤開。
景帝看到她掌心那枚項鏈,眸光微閃,好歹鬆開了她的下巴,轉而拿起了那條項鏈。
很快他也看到了狼牙上刻著的那行字。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還真是情深意重。”景帝薄薄的嘴唇揚起一抹嘲諷的冷笑,原本深情的句子被他念得跟哀悼詩一樣。
盛南晴心頭一抽一抽的,求生欲讓她選擇誠實,聲音發顫道,“還請陛下容臣妾解釋。”
景帝側眸盯著她,潔白月光下,她一頭烏發如瀑般隨意散著,秋香色長衫下是雪白寢衣,一張小臉素淨嬌美,那雙一貫帶著笑意的眼眸此刻泛著紅,閃著朦朧淚光,委屈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