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孩子,快,快!”
“來一條棉被!”
“有。”
話音未落,兩床棉被已經送到,原來大媽早有安排。
一床棉被鋪在了地上,林文秋和張少堂合力將待產婦女挪上棉被,另外一床就蓋在了她的身上。
“大姐,羊水已破,刻不容緩,我這就給你接生。”說著,林文秋就開始脫產婦的衣服。
“謝謝,出租車太狠心了,看我要生,居然因為害怕弄髒他的車,把我趕了下來。”
“原來如此,太過分了!”
聽到這個答案,路人也紛紛譴責那位無良司機。
正說著話,突然頭頂一暗,緊接著亮起一盞燈。
林文秋扭頭一看,原來原地搭起了一頂帳篷,就像夜市那種,可以遮風擋雨,另外,棚子裏擺進來三台熱風扇。
看到這裏,林文秋心頭一熱,衝著產婦道:“大姐您看,還是好人多啊。”
產婦點點頭,淚水奪眶而出。
“跟著我的節奏用力,一、二、三……”
大媽不知何時走進了帳篷,身邊跟著一個白大褂年輕人,年輕人提著藥箱,一眼看到林文秋赤手空拳,馬上道:“你到底是不是醫生?你有沒有無菌觀念?”
林文秋冷冷一回頭:“要不你來。”
白大褂急忙後退幾步:“我可不會接生。”
“那就少廢話!”林文秋說完了,想了想,衝著身後的白大褂伸出手:“有手套就幫我戴上,你給我打下手。”
“憑什麼?”白大褂年輕人嘟囔道。
大媽不高興了:“小田,這是你的光榮,趕緊協助人家。”
被大媽一頓批評,小田無言以對,給林文秋雙手套上了橡膠手套。
“小田,你給我打手電,大媽,你把門口把好。”林文秋吩咐完之後,突然驚喜交加地喊道:“我看到頭了,大姐,再加把勁!”
“啊……”婦女發出一聲聲痛呼,似乎已經筋疲力盡。
大媽馬上道:“妹子,疼也咬牙忍著,這一喊,更沒力氣了。”她是過來人,這應該是經驗之談。
婦女衝大媽虛弱的點了點頭。
林文秋道:“大姐,你別害怕,必須鼓足信心和勇氣,我們現在是在路上,孤立無援,必須靠自己,相信我,用全部的熱忱和精力迎接這個小生命。”
婦女汗透重衣,仿佛水中撈起的一般,她咬著下唇搖頭:“小兄弟,我明白,可是我真的盡力了。”
身旁的小田不停發抖,他何曾見過這等血腥恐怖的場麵,說話都不利索了:“那個……救護車最少要……要半個小時,怎……怎麼辦?”
“大姐,不要灰心,不要有其他念想,隻能靠自己。”林文秋握住了婦女一隻手,將微薄的內息輸送過去。
婦女頓時目瞪口呆,她明顯感受到一股醇和的涓流,順著筋脈送達了四肢百骸,很快,身體的力量恢複了不少,她咬著下唇,再次用力。
一旁的大媽跟著婦女一塊用力,張少堂卻是熱淚盈眶,常言道:養兒方知父母恩,他今天看了一位母親的分娩,才知道自己能夠來到世上,媽媽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十分鍾,婦女發出一聲穿透雲霄的尖叫,緊接著,帳篷裏發出一聲響亮的嬰啼。
“生了。”
“生啦!”
“生出來了。”
帳篷裏幾個人對視一眼,都是激動莫名。
帳篷外的人也是撫掌相慶,與有榮焉。
小田笑著將一把消毒的剪刀遞給林文秋,林文秋哢嚓剪斷了臍帶,做了簡單的結紮,然後將孩子送到婦女的麵前。
“我的孩子……”婦女麵無人色,卻露出一抹聖潔的笑容。
緊接著,救護車特有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
婦女被抬上擔架時,死死拉住林文秋的手:“小兄弟,給大姐留個電話,大姐不能忘了你。”
林文秋笑了笑,結果被一個噴嚏打斷,他搖搖頭:“不用,有緣自會再見。”
產婦和孩子被救護車拉走了,林文秋走到大媽麵前,道:“大媽,謝謝你。”
大媽頗為驕傲地指了指自己的紅袖標:“看看,我是居委會委員,這是我該做的,倒是你這位小夥子,很了不起!”說到這裏,大媽豎起的大拇指。
“路上遇到這種事,誰也不能袖手旁觀,大家都是好樣的。”
大媽點點頭,伸手在小田肩頭拍了拍:“小田,你也是好樣的。”
在大媽的指揮下,現場的設施迅速撤走,大夥也陸續散了。隻是在臨走的時候,大媽好奇的問兩人是幹什麼的。
林文秋想想還真不好回答,張少堂指了指腳邊的箱子,無所謂道:“我是社工,免費發放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