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今天這事算是揭過去了,白潔也籲了口氣,嫋嫋婷婷上前,指著地上的一箱子保健用品道:“何少是社工,就是誌願者,今天是過來給我們發放東西的。”
阮遒馬上豎起大拇指:“原來如此,何少大愛啊!那你們忙,就不打攪了。”
“阮所長,我送送您。”白潔嗲聲追了出去。
店內,張少堂冷笑道:“沒想到李強那個王八蛋也看到了咱們,還給老子整這個,真是太幼稚了。”
林文秋托著下巴:“你說這是李強的主意,還是孫亮的?”
張少堂沉思片刻道:“李玉剛跟我爸爸從小到大,是個講義氣的人,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沒骨氣的兒子。”
“李玉剛?”
“是啊,怎麼了?”
林文秋道:“上次我廢了司衾壽,這個人幫我向張邵龍求情了。”
“他不是活菩薩,好事不是白做的,是武烈許了好處,他才開口的,說起來,你是怎麼報答武烈的。”
林文秋一拍腦袋:“哎呀,這事都忘光了。”
張少堂笑了笑:“我想武烈看在寶貝女兒的麵子上,是不會介意的。”
“去你的,能不能不要笑得那麼賤!”
張少堂直接放聲大笑,過了一會才道:“李強是個軟骨頭,他沒膽子針對我,這個餿主意一定是孫亮出的。”
林文秋點點頭:“我也這麼認為。”
“真無聊。”
“我看,他也就是想惡心惡心你。”
不多時,白潔回來,一個勁撫著高聳的胸脯:“好險,嚇死我了,這凡事就怕較真。”
林文秋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他道:“不早了,小月,我們走吧。”
江浸月微微頷首,看著白潔道:“姐,走吧。”
白潔從錢夾子裏掏出江浸月的身份證,道:“我信得過何少,就不跟你們去了,出門在外,這個拿上。”
“謝謝白姐。”
白潔抓著江浸月的小手:“早去早回。”
江浸月將身份證放入口袋,林文秋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上麵的出生年月,原來這小丫頭比筱雪還小,居然已經參加過高考,應該是入學早吧。
一行三人離開都市夜歸人,向甘家寨村口走去,從那裏開上普桑,再去醫院。
路上,林文秋和張少堂並排走著,竊竊私語。江浸月微微落後。
張少堂道:“大哥,你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林文秋笑著搖頭:“你不是想讓她幫忙吧,咱們得先行示好,這叫欲取先予,讓她先得到好處,到了該出力的時候,一定不會有所保留。”
“那為什麼要去醫院?”
林文秋回頭看了看落後十幾米的江浸月,她穿著單薄的衣衫,麵黃肌瘦的,眼中卻充滿著對未來的憧憬。
看到林文秋回頭,江浸月淺笑,微微頷首。
“你冷不冷?”
“我還好。”
“冷的話就堅持一下,馬上就能上車了。”林文秋說著看了張少堂一眼,話鋒一轉:“當然,如果有人憐香惜玉的話,我也不會反對。”
張少堂一把攬住林文秋的肩頭,道:“走吧,很趕的,大哥你也別拿我開涮。還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知道她那麼有才,為什麼會淪落風塵嗎?”
張少堂聳聳肩,不以為然:“知道一點典故,就算有才?以咱們現如今的高考模式,哪怕李白複生,也是個嚴重偏科生。”
“說這個啥意思?”
“我想說的是,你怎麼就知道她一定有才?”
“直覺。”林文秋點了點太陽穴:“你得先接受這個前提,否則下麵的話題沒法繼續。”
“好吧,你說。”張少堂妥協了。
林文秋道:“她叫江浸月,名字也有出處,她父親因病早逝,她跟母親相依為命。蒼天弄人,她的苦難還遠遠沒有結束,剛上高三,含辛茹苦的母親被查出腎病,在她參加高考的第一天晚上,母親病重入院,於是她放棄了後續的考試。”
張少堂聽得目瞪口呆,眼角餘光時不時後掃,掃向那個單薄的叫人心疼的女孩。
“那現在去醫院是為了……”
林文秋點點頭:“她母親還健在,這半年維持透析,她已經賣了家中能賣的一切,並且欠了親戚一大筆錢,用她的話說,現在唯一能賣的也隻有她自己了。”
張少堂眼眶一熱,道:“你怎麼想的?”
“咱們一起去醫院看看她媽,如果有辦法,咱們就略盡綿力。”
“然後呢?”
“然後讓她幫你偷拍孫亮。”
張少堂微微頷首,未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