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倒要看看你怎麼不饒我，這事要是處理不好，以後門都不要開了。”
“家屬們，奉勸你們冷靜，因為你們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構成了嚴重的人身傷害。”魯一手痛心疾首道。
“你還說。”李九斤凶巴巴道，突然感覺肩上多了一隻手，回頭一看，臉色大變，囁嚅著說：“楓……秋哥。”
“你知道我？”林文秋皺眉道。
“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那就拿開你的髒手，讓劉院長把話說完。”
“這一次我真不是為了錢，家屬太激動了，他們要個說法。”李九斤急忙解釋。
“有事說事。”林文秋不耐煩地打斷李九斤，看著魯一手，道：“劉院長，你說。”
魯一手點點頭：“孩子早產三個月，根據我們的初步診斷，是器官發育不全，是我們的責任，我們不會推卸，不是我們的責任，我們拒絕承擔，家屬如有任何疑義，可以申請司法鑒定。”
“那你們為什麼要塗改病例？”一個婦女問道。
“這是我們內部的問題，我們醫院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但是，我們的醫生和護士都是有人格有尊嚴的，不能遭受無辜的虐待，你們再不停止，隻能讓警察來處理。”
老頭子拍著胸脯：“我兒子是人民路派出所所長，我女婿禦指天驕大老板，黑白兩道，你們隨便喊人。”
“你……”魯一手臉一紅，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林文秋看得於心不忍，這院長當得也挺憋屈的，重大手術他得往上頂，醫療糾紛他還得往上頂。
林文秋上前撫平了魯一手的領子，道：“劉院長，今天這事兒我來處理，行嗎？”
“你……你不怕他們打你？”
“你忘了我很能打的？”林文秋笑著搖頭：“而且，我會跟他們好好說話，事情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不是。”
“噯，我在這看著你，咱們醫生也不能任人欺淩。”
這話可能觸及了魯一手的傷心處，他的眼眶不由一紅。
而小王醫生和一個林文秋叫不出名字的護士，二人依舊哭喪著臉，抱著孩子的屍體示眾。
“嬌嬌，扶劉院長坐下休息。”
“噯。”
這時，林文秋才走向小王醫生。
這個醫生跟林文秋產生過一次交集，就是祝榮浩奶奶柿團症那一次。
“讓我看看孩子。”
小王自然無可無不可，巴不得將這個包袱丟出去，可是，老頭發出一聲歇斯底裏：“不行！”
老太太指著林文秋：“你是什麼身份？你憑什麼管這件事？”
林文秋抿嘴微笑：“我是醫院的醫生，我覺得你們不是來解決問題的，而是鬧事的，所以我要管。”
“什麼鬧事！”一個中年婦女咄咄逼人：“小夥子，年齡不大啊，我警告你，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來鬧事的？我們是來討說法的。”
“有你們這樣討說法的嗎？拳打腳踢，恣意謾罵，抱屍示眾，你們就是要討這樣的說法？”
“我們就是這樣，你能怎麼著？”另一個中年婦女瞪著眼睛道。
“劉院長已經承認我們有錯，但是，修改了病例，不代表我們的治療過程就存在紕漏，這完全可以尋求司法鑒定。”林文秋頓了頓，道：“倒是你們的做法，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不可理喻。”
“我們怎麼了？”老太婆加入了詰問的行列：“小夥子，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們家跟你沒完。”
“我心寒的是你們對待孩子的態度，哪怕他隻有一兩天的生命，那也是你們家的孩子，是你們的緣分，他現在夭折了，像一個可愛的天使，重新回到了屬於他的世界，可是，你們有對他的屍體尊重過嗎，他雖小，雖然隻有短暫的生命，也是你們的家人，不要在褻瀆他的屍身，讓他安息吧。”
不知道林文秋哪一句話觸動了老太婆的衷腸，惹得她嚎啕大哭：“我可憐的孫子啊，咱們的緣分怎麼就這麼淺薄啊，你都沒讓奶奶見上一麵啊……”
老頭兒抹了一把背頭：“小夥子，你的話說的蠻好聽，不過耍嘴皮子是沒用的，你說我們虐醫，我們還就虐了，等我們哪天氣順了，這個事才能算完。”
“你們這是犯罪！”魯一手忍不住喊道。
“劉院長，不是我看不起你，有本事，你來治我的罪。”
林文秋歎了口氣：“本來你們的遭遇挺讓人同情，可是，你們非要走到人民的對立麵，你們確定非要這樣嗎？”
“你小子，羅裏吧嗦的，到底啥意思？”
“讓你兒子來，讓你女婿來。”林文秋隨口說道。
“憑什麼，你算老幾？”老頭兒反唇相譏。
“你不聯係，我幫你。”林文秋當眾摸出手機。
“你……”
接下來的一幕，讓家屬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