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林文秋進入了醫者的狀態。
《六脈神針》他已經練得有模有樣,不過隻是虛有其表,因為他的內力遠遠不夠。
不過,那些精妙絕倫的針法,還是讓林文秋受益匪淺。
此時此刻,林文秋氣定神閑,眼中隻有一個病人,二丫。
林文秋從容地給自己手指消毒,再給一根根銀針消毒,做完這一切,貌似輕佻地托起二丫優雅的下巴,露出喉管聲帶部位。
林文秋右手拈起一根十公分長、牛毛粗細的銀針,貌似在比劃著如何下針。
因為這個舉動,房間裏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即便是陳嬌嬌,也感覺自己的嗓子有些不舒服。
林文秋動了,右手拈針,一次次飛快刺入二丫修長潔白的脖頸,很快,二丫便淚流滿麵,咬著唇皮強忍著。
李虎知情識趣地將祝榮浩推了過來,祝榮浩做在老板椅上,伸手抓住二丫,反被二丫握得生疼。
也不知林文秋刺了幾十還是一百下,總之,他拔針之後,二丫的脖子上遍布著小小的血點。
林文秋繼續給銀針消毒,道:“剛才我在刺激退化的聲帶,同時消除一些同其它組織粘連的成分,接下來,我要在頭頂施針,二丫口不能言,歸根結底還是接受不到大腦發出的信號,說白了,就是這部分罷工了。”
“哥,你有把握嗎?”祝榮浩擔憂地問道。
林文秋搖搖頭:“至少,我可以保證沒有危險。”
二丫朝祝榮浩搖搖頭,又朝林文秋點了點。
“哥,二丫相信你,你動手吧。”祝榮浩代為翻譯。
林文秋出手如電,將一枚十公分長的銀針盡數刺入二丫頭頂。
“呃……”
隨著一聲意味難明的沙啞低吼,二丫身體大幅度向前拱起,過了半晌,方才恢複了坐姿,唇邊早已遍布齒痕。
看到二丫如此辛苦,祝榮浩、李虎都是於心不忍,陳嬌嬌都看不下去了。
林文秋不為所動,信手在針尾一彈,二丫身軀便是一陣戰栗,待她痛感淡去,林文秋會再彈上一記。
待林文秋拔出銀針,二丫早已汗透重衣,軟軟倒在了祝榮浩懷中,祝榮浩心疼壞了,輕輕擁著二丫軟乎乎、香噴噴的身子。
林文秋收拾了東西,道:“豬頭,讓二丫洗個澡休息一下,她消耗太大。下來,我開一個藥方,你讓人抓藥給二丫煎服,三天之後,我再複診。”
“哥,謝謝。”
“二丫是個堅強的女孩子,王奶奶一定會喜歡她的。”
聽到這話,祝榮浩一臉幸福。
回去的路上,陳嬌嬌因為八卦之心作怪,忍不住問起二丫的來曆,林文秋三言兩語講過之後,陳嬌嬌忍不住笑開了:“這豬頭還真是傻人有傻福,不但絕處逢生,還抱得美人歸。”
林文秋搖搖頭,手機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是阮靚,林文秋心中一動,迫不及待接起來:“說!”
“林文秋,我們接到消息,在春陽河周村段發現一具無名女屍……”
“別說了,我現在就過去。”林文秋粗暴地打斷阮靚。
“好,一會見。”阮靚沒有跟他計較。
半小時後,林文秋抵達了現場。
警方已經拉上了隔離帶,隔離帶外圍滿了看熱鬧的老百姓。
林文秋下車,粗魯地往人堆裏擠,一個黑胖子攔住林文秋,目露冷光:“小兔崽子,擠什麼擠,踩到大爺了。”
“臥槽。”林文秋剛剛提起拳頭,卻被阮靚一把拉住。
阮靚說了句“麻煩讓讓,這是我們的同誌”,這才將林文秋接了進去。
“是打魚的發現的,身上沒有衣服,屍體已經發脹,法醫還在路上。”
阮靚邊走邊說。
林文秋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跟前,慢慢掀開塑料布。
首先看到的是死不瞑目的一雙眼,而且眼球是癟的。
越過浸泡發脹發白的臉,帶著明顯淤痕的細長脖頸,未著寸縷的身子……
“是她,是小芸。”林文秋說完這一句,淚流滿麵,他將手指塞在嘴裏,藉此不讓自己痛哭失聲。
“憑什麼這麼肯定?”
“她的唇角和左眼角各有一顆小痣。”
阮靚撇了撇嘴,道:“她母親正在趕來的路上。”
林文秋猛然盯著阮靚質問:“是誰通知她的?”
“我……我們一直是這麼做的。”
“你有沒有腦子,她怎麼受得了!”
“林文秋!”因為林文秋的質問,阮靚雙眼頃刻間充滿了晶瑩的淚水。
“對不起,我想靜一靜。”
林文秋剛剛盤膝坐在地上,身後便響起了撕心裂肺的痛哭:“小芸,我的女兒,你怎麼可以丟下媽媽一個人,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