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就被魏晉叫到床邊,魏晉拉著他的手:“小夥子,我想出院,他們都不答應,你說句話。”
林文秋毫不猶豫:“早就可以走啦。”
魏晉瞪了眼魯一手,劉院長鬱悶地低下頭。
林文秋伸手摸了摸魏晉脖頸傷口的紗布:“還疼不疼?”
“不大疼了。”
“我看看?”
魏晉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林文秋解開紗布,傷口已經結痂,長出的新肉顏色和鮮豔,像一條淡紅的蚯蚓趴伏在那兒。
“這裏會留下一道疤,會不會覺得醜?”
魏晉忍俊不禁:“我又不是靠臉蛋吃飯的,況且又是個糟老頭子,怎麼會怕醜?”
“你排斥美嗎?”
“什麼意思?”
林文秋從兜裏摸出一盒藥膏,打開蓋子,病房內頓時為一種如蘭如麝的香味充盈,沁人心脾。
“這是……”魏晉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祖傳的金瘡藥,可以祛疤除痕,可以來一點麼?”說著,林文秋已經用食指挑起一坨。
“為什麼不?”魏晉笑著揚起脖頸。
看到老板高興,秘書小李相當高興,不由對林文秋刮目相看。
看到魏部長高興,魯一手也相當高興,魏部長好了,大家才是真的好。
林文秋將碧綠的藥膏均勻地塗抹在魏晉的脖頸傷口處,魏晉閉上眼睛似乎很陶醉,半晌睜開眼睛,喃喃自語:“好東西,有股清涼的感覺,抹上去之後,我的傷口居然一點兒也不疼了。”
小李秘書馬上道:“小林,你能不能把這一盒藥都給我,哦不,多少錢,我買。”說著,小李秘書打開公文包。
林文秋眉頭一皺:“一百萬。”
小李臉色立刻就不大自然了,勉強笑道:“小林,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呢!”
魏晉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
魯一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卻還不敢動。
林文秋冷笑:“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那我告訴你,我這一百萬不是華夏幣,不是美元,不是歐元,是英鎊。”
“你……根本沒有誠意,不給拉倒。”
林文秋搖搖頭,懶得看小李秘書一眼,將藥盒子放在魏晉手中,道:“魏部長,咱們也算有緣,這東西無價,緣分亦難求,所以小林把它白送給你,分文不取,一日三次,塗抹一周,OK啦。”
魏晉啞然失笑,衝著小李搖搖頭:“小林不是俗人,你偏要提錢,分明是自取其辱,與人無尤。”
“老板批評的是。”小李唯唯諾諾,心裏卻將林文秋死死記住了:小子,最好不要落在爺爺手裏,否則定叫你生不如死。
魏晉再次拉著林文秋的手:“小林,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你心裏就舒服。”
“這好辦啊。讓我做你秘書,二十四小時形影不離。”林文秋笑道。
話一出口,林文秋就感到兩道寒光從背後刺來,不用回頭,他都知道來自誰的。
魏晉“嗬嗬”笑道:“我倒是沒有意見,可是你年紀實在太小,又不是體製中人,我也是有心無力啊。”
“大叔,跟你開玩笑呢!”
“大叔?這個稱呼好,一下子就拉近了咱們的距離。”魏晉笑問:“小林,這一次你不但救了我的命,還給我治好了傷,說吧,想要什麼報酬,除了錢,其他的提提看。”
“不能提錢啊。”林文秋“噗嗤”一笑:“要不弄個廳官幹幹看?”
“你小子,真是滿嘴跑火車。”
林文秋搖頭,鄭重其事道:“算了,魏部長,如果你管得了,就嚴肅公正的處理這次踩踏事件,有些人罪不可赦,有些人則是身不由己。”
魏晉皺眉看著林文秋,久久無語。
林文秋回到家中,發現飯桌上多了一人。
“嗨,德古拉,你出院了?”林文秋招呼道。
“嗯,醫院對我進行了全麵檢查,說我根本是占著床位,浪費資源,就把我趕出來了,不過,院方倒是承諾,等補償金下來,不會少了我那一份。”
“你還在乎那麼一點兒?”
德古拉搖頭:“這不是在乎不在乎的問題,我受了那麼重的傷,這些都是應得的。”
林文秋結果筱雪遞過來的粥碗,搖頭笑道:“你這一身傷也是應得的,要是我負責發放撫慰補償金,絕對沒你的份兒。”
“為什麼!”
“你本來可以遠離危險,卻非要衝進去英雄救美,這就是代價。”
德古拉苦笑搖頭:“我真是癡心錯付了,你看我這麼紳士,那麼勇敢,那麼不要命,居然沒能打動安若琳女士的芳心,她寧願單身,也不願意接受我,我真的那麼差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德古拉提起安若琳,筱雪下意識同林戰天對視一眼。
林文秋道:“人跟人之間是要將緣分的,也許她不喜歡粗大的毛孔,金色的汗毛,還有濃重的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