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手機,林文秋驅車來到一中門口,上了河堤路,去了人民廣場,去了每一個他們曾留下回憶的地方。
林文秋存著一分奢望,奢望出現奇跡,讓他在人潮人海中找到那抹倩影。
可是,芳蹤渺渺,杳如黃鶴。
最後,林文秋去了那一夜救下阮麗的河堤密林,在林子裏一聲聲喊著阮麗的名字。
直到聲嘶力竭。
林文秋有種預感,他要失去阮麗,從此以後,阮麗不再屬於他。
細細回想起來,阮麗陪他的最後一日,口中的“最後”說了不止一次,而且咬得很重。原來,她早有暗示,隻是那時的自己懵懵懂懂,全然沒有在意。
整整尋找了一天,細雨打濕衣衫,泥水泡透皮鞋,紅筋征服眼球……
所謂愛到深處無怨尤!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林文秋想到很多有關愛情的詩句,無一例外的纏綿悱惻黯然銷魂。
最後,在迷蒙的夜雨中,他敲開安若琳的門。
安若琳一看,自己的小男人落湯雞一般,眼珠子紅得嚇人,失魂落魄,她心頭一痛:“小林,你這是怎麼了?”
林文秋一把將她抱在懷中,聲音沙啞:“不要離開我。”
安若琳拍打他的後背,詫異又焦急道:“小林,你到底怎麼了?”
林文秋搖頭:“如果要離開,一定告訴我。”
“小林!”
“阮麗走了。”
“你們那個老師,你們……”
“他是我的女人。”
安若琳沒有絲毫驚訝:“那麼,她為什麼離開?”
林文秋搖頭:“我不知道,她什麼都沒講,隻留下這張紙條,或許是我太幼稚了。”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安若琳默念,感覺有些滑稽。
看到林文秋用情至深,她心中五味雜陳,因為另一個女人的不辭而別,他居然跑到自己這裏傾訴!他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轉念一想,林文秋在這種情況下想到的是她,而非別的女人,這說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與眾不同,是別人無法替代的。
何況他也說了,不要離開他,如果要離開,事先告訴他。
“小林對自己也是充滿眷戀的。”
與其說是想通了,不如說是被自己的內心說服了,安若琳心中頓時翻湧起千般柔情:“每個人都有她自己的活法,或許,過一陣子,她又會出現在你麵前。”
“會嗎?”林文秋離開安若琳的懷抱,扶著她的肩頭,問道。
“會吧!”安若琳柔柔一笑。
林文秋洗了個澡,全身上下的行頭都是安小龍的,然後,冒雨離開了水岸華庭。
看著大切諾基在雨中離去,安若琳撥通了安小龍的電話:“小龍,幫姐姐做件事,是這樣的……”
林文秋回到家中,筱雪馬上迎出來:“哥,你這一天忙什麼去了,電話也不接。”
“沒什麼。”林文秋錯肩而過,一頭進了自己的房間。
筱雪剛要叫“哥”,卻被陳嬌嬌阻止了。
“嬌嬌姐,我哥他怎麼了?”
陳嬌嬌聳聳肩:“我哪兒知道。”
“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再觀察。”
“哦。”
“走吧!”陳嬌嬌攬著筱雪的肩頭:“把那盤棋結束再說。”
林文秋坐在床邊,沒有開燈,黑暗中,煙頭明滅,一個個空空如也的哈啤易拉罐被捏揉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