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秋閉著眼睛,麵無表情,張猛卻著急的不得了,緊緊盯著他。
陳鳳一雙鳳目掃來,滿是輕蔑。
主持人舉著榔頭:“看來楓雪建材也打算放棄了,那麼,最終花落誰家,已是一目了然。”
主持人亢奮的如同吃了偉哥,總想拍出一山還有一山高的價格,所以,他會用言語反複擠兌那些打算出價的人,人腦子一熱,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主持人的目光一直在聞人杭、張猛、陳鳳臉上來回逡巡,看到大家沒什麼特別表情,心頭微歎,差不多塵埃落定嘍。
“七百八十萬第一次。”
“七百八十萬第二次。”
主持人例行公事的唱著,高舉榔頭,“七……”
榔頭砸下的一刻,張猛霍然起身:“八百萬。”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張猛卻是表情木然,他加二十萬,隻是因為林文秋在底下踢了他兩腳。
所有目光聚焦在張猛臉上,這個南郊大痞子大窘,臉部充血,恨不得奪路而逃。
主持人興奮地差點蹦上桌子,他手舞足蹈:“看看吧,峰回路轉。張猛先生顯然是個穩健的企業家,幾次喊價都隻高出十萬,然而這最後一次,他卻叫高二十萬,這說明什麼,說明張猛先生對這個標的是誌在必得。”
張猛滿臉通紅,腎上腺急速分泌,這個生理反應迫使他拚命地縮肛提臀。
這樣的數字,這樣的關注度,都不是他一個混混所能夠承受的。
看到林文秋輕輕招手,張猛如釋重負地坐了下來。
聞人杭、陳鳳齊齊朝林文秋方向看來,前者是饒有趣味,後者是咬牙切齒。
主持人唱了兩次八百萬,最後一錘定音。
“讓我們恭喜張猛先生!”不少人站起身來,跟著主持人拍手叫好。
聞人杭走過來道:“林文秋,厲害!隻是為什麼要躲在幕後?”
“我有嗎?哦對了,因為沒錢。”
“秋哥。”張猛附耳道:“你可不敢玩我,就是你把我拆了,也不值八百萬吧。”
聞人杭搖搖頭:“真人不露相,後會有期了,等你來市裏,由兄弟做東。”
“一言為定。”
聞人杭一走,陳鳳也要離開,經過林文秋身邊時,停下了腳步。
隻見她豹紋黑絲,一顰一笑總關風情,舉手投足撩撥神經,每一個神情,每一個動作,都是對每個男性的致命誘惑。
這一點,從德古拉、張猛癡呆的神態上就可看出一二。
陳鳳看著林文秋冷笑:“藏頭露尾,算什麼男人!哦對了,楊狀元才不過二十歲,我想你的毛還沒長齊吧,那也算不得一個真正的男人。”
林文秋淡淡一笑:“是不是男人,誰用誰知道,不過,你沒那個機會。”
“你……嗬嗬,來日方長,再見。”陳鳳扭腰擺臀風擺楊柳地走了。
目送這個禍國殃民的女人離去,林文秋搖搖頭,掏出一包麵紙給張猛遞過去:“猛子,擦擦鼻血。”
兩個競爭對手走了,拍賣行、公證處的人齊齊走向張猛,“張孟先生,咱們現在把文件簽了吧,走完這個程序,北關混凝土公司就是閣下的產業了。”
“秋哥。”張猛終於齁不住了,將林文秋推了出來。
林文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必須現在簽嗎?是不是還得給錢?”
主持人仿佛聽到了生平最大的笑話:“秋哥不是沒準備好吧。”
林文秋道:“準備了。”
“那不結了,簽合同付錢,這事就算圓滿了。”
“可我隻準備了一百二十萬。”林文秋弱弱地說。
“什麼?”拍賣行、公證處的人麵麵相覷。
林文秋苦著臉:“這已經是我全部身家了。”
“你……”主持人一時間張口結舌,善於言辭的他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我想著能不能分期付款?”林文秋滿臉期冀地望著主持人。
此言一出,拍賣行、公證處的人險些跌倒,其他人則是議論紛紛。
“哈,原來沒錢,瞎搗什麼亂。”
“是啊,搞什麼飛機,早知道我喊一千萬,反正沒錢。”
“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看熱鬧就成,小心禍從口出。”
“哼,看看堂堂秋哥如何收場。”
半晌,主持人方才調整好了情緒,疾言厲色道:“秋哥,你……你這分明是在攪局,你這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不行,你是拍賣的最終得主,你必須拿出錢來,否則法院可以強製執行。”
“哥……”筱雪不免有些擔憂。
“秋哥,公司賬上也隻有一百萬流動資金啊。”張猛怯生生道。
“這才二百萬,差得遠呢!”一個看客道。
“怎麼回事兒?”武烈在女兒的攙扶下走了過來,他自然明白了怎麼回事,當即道:“小林,我那裏還有四百萬的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