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黑燈瞎火，高兆明大腦飛速轉動著，他知道現在是分秒必爭，或許用不了多久，紀委就會找他談話，以自己目前的級別，來的至少是市紀委。
到底是誰上傳的呢？對方什麼目的？
高兆明一口抽了半支煙，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高兆明用飽含歉意的語氣道：“老同學，打擾你了。”
老同學聲音倒是很清醒：“高局長，有事你說話。”
“羞於啟齒啊！”高兆明長歎一聲：“俺攤上大事兒了。”
“多大的事兒？”
“我一向潔身自好，沒想到居然有人不擇手段攻擊我。”言語間，高兆明仿佛承受了天大的冤屈。
老同學笑了：“高兆明，這事你該向紀委反映啊，跟我說有個屁用？哦對了，你到底受了什麼樣的攻擊。”
“網上有不雅視頻。”高兆明快速說道。
“什麼？”老同學驚詫莫名：“關於你的？”
“你看看不就得了？”高兆明拖著腔調，幾乎要哭了。
過了片刻，老同學道：“高兆明，我敢肯定這就是你。”
“我不是……”
“你小子居然吃獨食，一口吃三，你吃得下嗎？”老同學根本不給高兆明說話的機會，反而抱怨他不懂分享。
高兆明徒勞地辯解：“唉，老同學，真的不是我，我現在是泥巴粘褲襠，不是屎也是屎，我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嗬嗬，你本來就不幹淨！不過，”老同學搖搖頭：“你是想讓我安慰安慰你？”
高兆明說出想法：“不是，你是市局輿情處的人，又是電腦專家，你幫我查一查上傳視頻的IP。”
“你的意思是？”
“我死也要死的明白一點吧。”
“好，老同學一場，這個忙我幫。”
“大恩不言謝，若是兄弟能過了這一關，定當厚報。”
“不用厚報，你下次再叫三個玩不動時，不要浪費，記得喊我。”
“唉……”老同學的幽默並不能讓高兆明愉快分毫，隨著他一聲歎，仿佛一顆心都沉到了腳板底。
大切諾基回到市區，就招來不少回頭率，簡直就是在告訴大眾什麼叫麵目全非。
沃爾瑪超市門口實行了交通管製，林文秋停下大切諾基，同張澤天一起走過去。
牧馬人還在，四周圍了不少人，大多是警察，看樣子救護車還沒到。
人群中一個男人哭哭啼啼，聞之傷心。
兩人往裏擠了擠，方才真切看到那一幕不忍目睹的慘狀。
一個高高大大男人，懷中抱著一個上身被夾扁、腦袋被擠爆的孕婦，滿眼的鮮血碎肉，滿鼻孔的刺鼻血腥味道。
張澤天終究沒忍住，一扭頭幹嘔起來。
一名女警流著淚勸慰男人：“哥，你別這樣，嫂子沒了……”
男人擁著一個血人，不住搖頭：“不，珍珍，不是這樣，不會的。”
女警道：“哥，你別這樣，振作點！”
林文秋聽著聲音有些熟悉，扭頭一看，沒想到還真是熟人。
不過此時此刻，林文秋沒有打招呼的心思，他再次將目光投向慘死的孕婦，隻見她傷在胸口以上。
林文秋心頭一動，剛要上前卻被張澤天拉住了：“二哥，咱們走吧！”
就這一會兒，張澤天的小臉都吐成了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