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聚首最高峰香爐峰時,正是日薄西山。
一輪紅日緩緩在西山背後沉下,紅霞滿天。
八個年輕人麵向西方,注視著落日的餘暉,年輕的麵龐被霞光映紅。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筱雪喃喃道。
“莫道桑榆晚,微霞尚滿天。”江浸月說。
汪大同道:“沒有對比就沒有發言權,詩為言誌,筱雪明顯有些悲觀,小月就樂觀多了。”
“我隻是隨便說說,要不要這麼認真?”筱雪搖頭看著眾人,“難道我非要說成‘雖然近黃昏,夕陽無限好’?”
林文秋搖搖頭:“我就說嘛,你沒有悲觀的理由啊!”
隨著天際餘暉褪盡,暮靄沉沉,香爐峰變得雲遮霧罩,置身其中,如臨仙境。
忽然一陣風來,吹散霧靄,整座城市都在腳下,街燈霓虹次第點亮,如夢似幻。
北都開啟了夜晚模式,璀璨的霓虹,明亮的路燈,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北都繁華若斯。
“好美!”汪大同呢喃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風景。”
“風景再美,也不能當飯吃,討論一下吃飯的地方吧!”林文秋笑著說。他打定了主意,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晚犒勞三位室友。
林文秋覺得現在應該可以叫兄弟了,通過近期的觀察,他們三人順利從室友晉級為兄弟,當然,這是林文秋心裏的想法,或是一廂情願也未可知。
關於如何犒勞,林文秋著實煞費一番思量,下館子沒什麼創意,沒什麼氣氛,還要多花錢,他想到了露天燒烤。
林文秋將這個想法一提,金字善笑了笑,沒怎麼發表意見,樸鍾聲攬著他的肩頭:“隻有感情有,喝啥都是酒,校花當前,秀色可餐哪!”
樸鍾聲說話的聲音不高不低,一雙眼睛始終在聞人沁心身上逡巡遊弋。
汪大同道:“北都對露天燒烤管得很嚴,隻怕不大好找,可能得跑到四環以外。”
“不一定吧。我知道有家朝鮮餐廳,在院內燒烤,露天的,要不我帶你們去。”金字善一向寡言少語惜字如金,難得說這麼多字。
樸鍾聲眉頭一皺:“老三,你以前來過北都?”
“沒有,怎麼了?”
“咱們都是朝鮮族,我都不知道,你怎麼這麼熟悉?”
“我啊……無意中看到的。”金字善眼神一陣閃爍。
“那就這麼定了,去老三說的朝鮮餐廳。”林文秋道。
樸鍾聲上前幾步,攬著汪大同的肩頭,賤兮兮笑道:“老大,是時候讓兄弟們見見嫂子了吧,那位傳說中從事幼師職業的嫂子!”
汪大同一時間義憤填膺:“老二,你良心大大的壞了,坦白說,你是不是別有用心?”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又怎麼樣?”樸鍾聲直言不諱。
“就算有,你也不用這樣吧,哦,你讓妹子們都知道我有女朋友,這樣你的機會就能多一些了,是嗎?”
“呃……”樸鍾聲一陣目瞪口呆,半晌道:“老汪,你不但智商極高,這情商也是杠杠的,你簡直就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完全領會了我的意思。”
“你重色輕友!”
“等見了嫂子,你再這樣講。”
汪大同一陣咬牙切齒,搖頭苦笑:“罷了,糟糠之妻不下堂,醜媳婦總得見兄弟,好吧,我會帶上她。”
樸鍾聲拱手道:“老大,承讓,多謝。”
“小樣,哈哈。”
地方敲定之後,汪大同回去接女朋友去了,不過,他是坐地鐵回去的,漢蘭達留了下來。
林文秋當即現場征詢四個丫頭,除了聞人沁心忸怩了一下,其他三個完全沒有異議。
月上柳梢頭,車出杏花山。
漢蘭達上,三男四女,由知道目的地的金字善負責駕車。
金字善說,朝鮮餐廳在亮馬河畔,距離亮馬河大酒店約莫兩站路,站在朝鮮餐廳,可以看到亮馬河大酒店樓頂的霓虹燈招牌。
車子剛剛走上亮馬大道,前方發生了大規模擁堵,車子進入了蝸牛模式。
北都市立醫院。
方九問拿著一遝化驗單,翻看著七老之前的病曆,眉頭越來越緊。
坐在對麵的七老淡定自若,七紫嫣不免有些緊張,卻按捺著沒有發問。
終於,方九問從電腦屏幕和一遝化驗單中抬起頭來,目不轉睛看著七紫嫣的爺爺。
“七老,你的確在山上暈倒過?”
“不止暈倒,還渾身痙攣,麵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歪斜。”七紫嫣補充著。
“那應該就是腦溢血引發的中風沒錯。”方九問沉吟片刻,問道:“七老,你平時有做其它治療嗎?”
“沒有啊,怎麼了?”七老反問。
“降壓藥一直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