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龍在天那一聲纏綿悱惻的“舅舅”,張姐母女頓時頓時臉色煞白,自責不已。本來林文秋一方已經占盡優勢,警察不來也能搞定。警察來了也沒什麼,可是誰能想到侯所長竟然是龍在天的親娘舅。
舅舅跟外甥親,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玩的。
侯國慶麵皮緊繃,一步步走向龍在天,嘴唇微微顫抖著,老姐死得早,彌留之際還囑咐自己照顧好小天,然而小天太過頑劣,雖然家裏有錢,這些年自己給跟著擦了不少回的屁屁。
縱是如此,侯國慶看著還是心疼,這可是自己的親外甥,誰下得去這麼重的手?
“小天,疼嗎?”
“舅舅,疼!”
“小天不怕,告訴舅舅是怎麼會一回事?”侯國慶抬手替外甥擦拭眼淚。
“侯所長,我是小鐵,我來給您彙報。”鐵鎖自告奮勇毛遂自薦。
“滾!”侯國慶一聲怒吼,同時噴了鐵鎖一臉口水。
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鐵鎖好一陣不自在,好歹自己也是一方大哥,這又是在小弟們麵前,鐵鎖感覺很沒麵子,這個侯所長也太不近人情了。
看到鐵鎖遲疑,侯國慶嘩啦一聲子彈上膛,手槍頂在鐵鎖的腦門上。
鐵鎖縱橫半生,叱吒半生,第一次被人用槍頂著腦殼,第一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而且對方還是一名警官。
鐵鎖頭皮一麻,冷汗便滲了出來。
這一幕,任誰也看不懂了。
“鐵鎖老大,這些都是你的人吧!誰讓你們過來的,你帶了這麼多人,帶來了這麼多凶器,本來挺簡單的一件事,都被你搞複雜了,知道不?”
侯國慶每說一句,手槍就用力頂上一下,鐵鎖就身不由己往後退一步。
侯國慶一段話說完,鐵鎖退了七八步。
“侯所長。”鐵鎖看了龍在天一眼,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道:“沒人叫我,我和兄弟們正好路過,屬於路見不平,鋤強扶弱。”
“那我是不是應該給你頒個見義勇為獎,啊?”侯國慶拔高音量,反唇相譏。
“不用不用!”鐵鎖連連擺手,連連後退:“江湖中人,應該的。”
“我數到五,你帶上你的所有人,在我眼前消失。”
“五秒?”
“五、四……”侯國慶直接開數。
“侯所長,你不是開玩笑?”鐵鎖望著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兄弟,五秒鍾怎麼撤得完。
“三、二!”
“走,都走,隻要能喘氣的都給老子走,否則我扒了你們的皮!”
不知道是鐵鎖禦下有方,抑或是侯所長威名遠播,總而言之,在侯國慶喊到最後一個數字時,所有混混全部上了麵包,絕塵而去。
現場隻有倒伏的桌椅,狼藉的杯盤。
趕走了小混混們,侯國慶暗暗出了口氣,這才用鼓勵的目光看著龍在天:“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侯所長,好大的官威啊!”林文秋笑道:“不過,既然你們是親戚,是不是應該遵循規避製度?”
侯國慶還沒來得及反駁,林文秋又道:“當然,比如說這一塊是你的地盤,都得聽你的,你就是土皇帝,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那也行!不過,你總不能聽取一麵之詞吧,哪怕是做做樣子呢!”
“住口!”侯國慶終於忍不住咆哮起來,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路,憑什麼如此有恃無恐,竟然將自己擠兌的體無完膚。
“有理不在聲高。”林文秋笑容可掬道。
侯國慶咬牙切齒,感覺嗓子眼有些發甜,如果讓這小子繼續說下去,保不齊自己都能吐血。
侯國慶終於相信周公瑾是被諸葛亮氣死的,自己也快被這小子給氣死了。
侯國慶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氣,氣息方才逐漸趨於勻定,他指著林文秋道:“小子,不要陰陽怪氣的,更不用你來教我怎麼辦案,等我問完了受害者,會給你們錄口供的。”
“侯所長,你憑什麼斷定受害者的啊,難道誰傷得重,誰就是?”
“難道不是?”侯國慶反問。
“當然不是!張姐剛才說的很清楚,是你外甥他們挑的事,鐵鎖橫江也是你外甥喊來的。”
侯國慶笑了:“小子,姓名,職業。”
“幹什麼?”
“既然你這麼心急,我當然可以先來問你。”
林文秋點點頭:“林文秋,二十歲,北清大學一年級物理專業。”
“原來是高材生啊!”侯國慶冷笑點頭:“難怪口齒如此伶俐,不過,我就問你,小天是不是你打傷的?”
“我隻是正當防衛。”
“這麼說,那就是承認了!”侯國慶冷笑著點頭,“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不是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