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人送黑發人,是挺殘酷的。”林文秋道。
汪大同歎道:“陳耀祖被槍斃了,陳建軍辭職,同住院的妻子辦了離婚。豪門,並非你們想象的那麼光鮮。”
林文秋搖搖頭:“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但願那四個早夭的天使能夠安息,但願時間能夠衝淡傷痛,那四個破碎的家庭早日過上正常的生活。”
“林文秋,你還真是悲天憫人!”喬璿推開門,無視半裸的樸鍾聲,大咧咧走了進來。
“喬警官,你是怎麼進來的?”林文秋瞪大眼睛道。
“等等,讓我把衣服穿好。”樸鍾聲背過身去。
沒等喬璿回話,林文秋又說:“你怎麼能隨便進男生公寓,而且連門都不敲,你就不怕看到刺眼的東西?”
“這有什麼。第一,我是警察,想去哪裏就去哪裏;第二,我警官大學學的是法醫,所以,人體對我而言沒有秘密。”
“可那些都是屍體。”樸鍾聲激動的糾正道。
“在我眼中,都一樣,分別就是動與不動。”喬璿淡淡道。
“分別多了,熱的冷的,有感情和沒有感情,還有,老二被你看光了,他還會臉紅,屍體會嗎?”
“少來,我說不過你。”喬璿結束了話題,“言歸正傳,林文秋,這是你的。”
“什麼?”林文秋接過喬璿丟過來的信封,裏麵是一張見義勇為的獎狀,以及一張農行的金穗卡,卡片背麵用油性筆寫著二,兩個零,逗號後麵跟著三個零。
“二十萬?”林文秋抬頭看著喬璿。
“是啊!”喬璿說,“雖然沒有公開表彰,但是承諾的獎金一分沒少。”
“老四,你這錢也太好掙了吧,二十萬耶,很多人一年都掙不到。”樸鍾聲攬著林文秋的肩頭,一邊搖晃,一邊繼續說道:“通常這種情況呢,你應該先發表一點獲獎感言,然後表態這錢怎麼花?是請我們大吃一頓呢,還是吃喝玩樂一條龍。”
“喬警官,你帶槍了嗎?”林文秋沒理樸鍾聲,一本正經地問道。
“幹嘛!”喬璿下意識的捂住後腰。
“這麼說就是帶了,能不能借用一下?”
“白癡啊,警槍能外借嗎,何況你又不是警察。”喬璿搖搖頭,“不過,你想幹嘛用呢?”
林文秋衝樸鍾聲露出一抹笑臉:“我想把這筆錢給我們家老二。”
“呃……”樸鍾聲目瞪口呆。
汪大同、金字善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為什麼呀,老四,你這麼大方?”樸鍾聲笑著說,“可是無功不受祿啊!”
“所以呢,我要給你也來上一槍。”
“啊!”樸鍾聲一下跳到一邊,“那還是免了吧。”
汪大同、金字善哈哈大笑,汪大同說:“老二啊,老四可是挨了一顆槍子,要是普通人,早就掛了,你以為這錢是好拿的。”
樸鍾聲擠出一絲笑容,有些不大自然。
林文秋看著喬璿,道:“案子結了,那四個失去孩子的家庭怎麼辦?”
喬璿歎了口氣:“每家都能得到一筆撫恤金。”
“大概多少?”
“一家五六萬的樣子。”
“這麼少?”樸鍾聲質疑道。
“時間才是撫慰一切傷痛最好的靈藥,但是……”林文秋將銀行卡還給一臉詫異的喬璿,他道:“幫我把這個寄給四個家庭,算是一點心意。”
這一次,三男一女都是直愣愣看著林文秋。
“這小子……”喬璿搖搖頭,“難道你一點都不留?”
“這樣,我給你一個賬戶,你給我打過來其中的五分之一。”
“好吧,我幫你辦。”
“謝謝。”
“對了,出於對你的保護,我們的案情報告寫的含糊其辭,沒有對你點名道姓,隻是說某位熱心市民協助警方破獲了連環殺人案。”
“我能理解。”林文秋點點頭。
“那……沒事了,我走了。”喬璿說。
“喬警官,我送送你。”樸鍾聲忙不迭道。
送走喬璿,樸鍾聲回到宿舍,就指著林文秋鼻子道:“老四,你裝的水平叫我望塵莫及,警花都沒有正眼看過我。”
林文秋嘴角翹了翹,剛要說點什麼,童曉飛打來電話。
接通後,童曉飛說:“小林,這次龍陽市攤上大事了。”
“說說看。”
“一大群身體不適,在央視關注下,這個案子有了新的進展,通過權威機構檢測,龍陽醫學院方圓五公裏的土壤水源都受到嚴重汙染,有毒有害物質超標十倍以上。”
“這幫喪良心的企業,這幫不作為的監管部門,一個個都應該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