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人靜。
亮馬大道,朝鮮餐廳隔壁的張姐美發屋門前。
一個中等個頭、形容消瘦的男人,東張西望,鬼鬼祟祟,在門口踅摸著什麼。
左右看看,四下無人,美發屋隻是鎖著玻璃雙開門,外麵的卷閘門沒有放下。
男人踮起腳尖,夠著卷閘門的拉手,嘩啦一聲,拉了下來。
這聲音尖銳刺耳,在這寂靜的深夜,傳的很遠。
“哇……”兩個月大的果果第一個被驚醒,哇哇哭了起來。
“誰?”張翠華的聲音在屋裏響起。
“媽,怎麼了?”張小琳問道。
門口的男人恍若未聞,用腳踩著卷閘門,從褲兜裏掏出一瓶脈動,打開蓋子,放到鼻孔下麵嗅了嗅,這才沿著門縫傾倒進去。
“好像少了點。”看著脈動瓶子空空如也,男人嘀咕道。
“媽,卷閘門是你放的?”張小琳問。
“沒有,絕對沒有!”張翠華激動起來,“剛才那一聲,剛才就是放卷閘門的聲音。是誰!”
“媽,你聞,什麼味道?”
母女倆相顧失色,異口同聲:“汽油!”
“小琳,趕緊開鎖。”哄著小女兒的張翠華驚慌失措。
“媽,難道有人要燒死咱們!”張小琳嚇得哭出聲來。
“就這麼著吧!”男人用打火機點燃汽油,汽油一下著了起來,嚇了男人往後一跳。
“媽,著火了,怎麼辦?”
“小琳,快到媽媽這裏來!”
屋子裏很快濃煙彌漫,果果哇哇大哭,張翠華母女倆一個勁兒咳嗽。
“冷靜,一定要冷靜。”張小琳不斷安慰自己,突然腦子裏靈光一現:“對,毛巾,濕毛巾,媽媽,找水。”
很快,母女三人用沾水的毛巾捂住了鼻子,馬上感覺好多了。
“誰,外麵到底是誰!”張翠華聲嘶力竭地喊道。
“不給錢,就去死!一會兒我自己拿!”
“丘成永,是你,你真瘋了,難道果果不是你的親生骨肉。”
“老子的骨肉?”丘成永叫囂道:“老子一天到晚不知道扼殺了多少骨肉。”
“你這個瘋子!”
“糟了,火越來越小。”丘成永有些犯愁。
“前麵的人聽著,雙頭抱頭原地蹲下,立刻馬上。”
電喇叭聲音很大,帶著不可置疑的威嚴,丘成永回頭一看,竟是一輛特警車。
而且,副駕駛一側的窗子開著,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
“媽呀!”丘成永四肢開始打擺子,雙手舉不起來,雙腿也不聽使喚。
“蹲下!”拿槍的特警厲聲喝道。
“我……我不是故意……我不知道……我是路過打醬油……我是來救火的……”
丘成永語無倫次,一把鼻涕一把淚。
這時,特警車停穩,後門一開,十幾個特警魚貫而下。
凱夫拉頭盔,SWT作訓服,56式陸戰靴,79式微衝,92式警槍……
衝鋒槍掛在脖子上,單手握著槍把,手槍插在快拔槍套裏,戰術腰帶上掛著手榴彈、閃光彈、煙霧彈、催淚彈等等雞零狗碎。
一言以蔽之,這是一隊武裝到牙齒的特警,處理一起恐怖事件都綽綽有餘,自己不過是放了一把小火,特警也管這個?
丘成永雙手抱頭,渾身發抖,看著目光冷峻的特警戰士們步步逼近,他的身體不由自主開始痙攣,前列腺、括約肌先後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