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秋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病房床上。
手被人緊緊握著,感覺都麻木了,應該握了很久。
林文秋笑了笑,心說不是可可,就是筱雪。
之前,在安全局基地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自己稀裏糊塗地,居然度過了一次小小的天劫。
而此刻,五髒六腑奇經八脈居然全無異樣,除了渾身上下的難耐奇癢。
自己再次受傷住院,累得筱雪、可可再次擔驚受怕,還要熬夜照顧自己,林文秋心中充滿愧疚,他歪頭看去,頓時目瞪口呆。
握著他手的竟是趙敏,她靠在椅背上睡著了,口裏喃喃念叨著林文秋的名字,不時蹙眉。
被麻醉槍射中以後的事,林文秋一概不知,不過,既然能夠躺在醫院,躺在病床上,而且趙敏還在身邊陪著,那麼,足以說明自己三人得救了。
趙敏睡得不實,她穿著病號服,打著點滴,林文秋目光越過二人糾纏的雙手,看到了趙敏的傷處,他驀地一驚。
趙敏的小腹部位,被血漬洇濕,一片殷紅。
“趙敏。”林文秋的聲音嘶啞難辨。
“哦。”趙敏一下坐直,看到林文秋黝黑的麵龐上,一雙眼睛亮若晨星,頓時激動莫名,喜極而泣,“林文秋,你終於醒了,我以為……我好怕……嗚……”
說著,趙敏便撲在林文秋懷裏,緊緊抱住她,嚎啕大哭。
“趙……趙局長。”林文秋心想,盡管趙敏風格中性,填補了他心理上的空白,可是,兩人發展的也忒快些了吧。
“啊,林文秋,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如果是,你一定告訴我!”趙敏急切地問道。
“我,隻是被你壓得透不過氣來。”
趙敏觸電般離開林文秋的身體,羞紅了臉,垂下了頭,咬著雙唇笑得赧然。
“趙敏啊,你的矜持呢?”趙敏捫心自問。
“趙敏,你傷得重嗎?”
林文秋一句普通的問候,趙敏卻紅了眼眶,她抬頭看著林文秋微微搖頭:“跟你相比,我的傷不算什麼。不過……”
“不過什麼?”
“你有一點點討厭。”說著,趙敏撅起櫻唇,在林文秋小臂上輕輕擰了一把。
突然感受到林文秋訝異的目光,趙敏那剛剛淡去的紅暈,重新爬上無瑕的臉龐,她皺眉咬緊唇皮,趙敏啊趙敏,你這是怎麼了,居然對一個陌生的男孩子做出這樣親昵的舉動,人家會誤會的啦!
趙敏不敢同林文秋對視,目光不經意間掃到林文秋手臂,“啊”的捂住了嘴巴。
“怎麼了?”
“你看……看。”趙敏指著林文秋的小臂,撇過頭去不敢看。
林文秋定睛看去,適才趙敏擰過的地方,脫落了一小塊炭黑的死皮,而露出的皮膚粉粉嫩-嫩,白裏透紅。
林文秋略一思索,一把拔掉針頭,雙手十指交叉狠狠一搓,大片黑色的死皮如雨落下,緊跟著,他搓了一把臉。
“林文秋,你醒了!”說話的是市立醫院的方九問,一起進來的還有夏薰和一位將星閃爍的老者。
趙敏馬上起身:“方院長,周伯伯。”
“周將軍,看來是您救了我們。”
無人回答,三人都呆若木雞。
此時的林文秋,臉上手上白裏透紅,其它部位一片漆黑,看著怪異而瘮人。
“小林,我們又見麵了。”周衛國第一個反應過來,笑容可掬道。
“怎麼可能,不可思議,簡直不可思議。”方九問拿著林文秋一隻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翻來覆去地看,哪裏還有半分醫界領袖的淡定從容,口中呢喃不休:“這算什麼,脫胎換骨?”
“方院長,先不忙驚訝,麻煩你先給林文秋做一個簡單的檢查,如無大礙,請你暫時離開一下,我有些話,想要私下裏跟林文秋談談。”
“噯。”方九問興奮地滿臉通紅,呼吸急促,現場給林文秋做了常規檢查,然後不情不願地退了出去。
夏薰掩上了房門,周衛國看著趙敏的小腹部位:“小敏,傷不礙事吧!”
“沒事的周伯伯,我可不是什麼大家閨秀,我是特工。”趙敏笑著搖搖頭:“周伯伯,您坐。”
“也好,你去自己床上靠著。”周衛國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嗯。”趙敏轉身,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剛剛一顆心都在林文秋身上,倒也不覺得什麼,如今神經一放鬆,才感到傷口撕裂般的痛。
“姐,你沒事吧!”夏薰趕忙扶住趙敏,咬牙切齒:“張雲生那個混蛋,居然痛下殺手,不要讓我再遇到他!”
周衛國長歎一聲:“小敏哪!你真是太魯莽了,如果我再晚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太驚險了,以後有什麼大事,一定跟我通個氣,不可以擅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