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姐瞪圓眼睛看著舟橫江,麵色煞白。她認識的橫江,那可是連天都敢捅破的狠角色,居然會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後生晚輩如此忌憚。
莫非江湖已老,一代新人換舊人,又或者這小子非富即貴,是哪位高官巨賈的子弟。
無論哪一種結果,石榴都很清楚,自己今天踢到了鐵板,正應了那句民諺,寡婦死了兒——沒指望了。
石榴隻覺得一股寒氣嗖嗖地從尾巴骨往上竄。
“果然是兄弟你,你怎麼會在這裏?”橫江一把推開石榴,從一地小工的縫隙中,幾步來到林文秋麵前,熱絡地抓住了林文秋的手。
“這兒是你罩的?”林文秋不假辭色。
“談不上,一個小妹妹而已。”橫江笑得那叫一個勉強,“偶爾幫襯一下。”
“你要替她出頭?”
“也不是,凡事逃不過一個‘理’字。”
林文秋一聲冷哼:“剛才隻聽見有人叫囂著要將我大卸八塊,可沒人提到一個‘理’字啊!”
橫江抹了把腦門冷汗,麵如苦瓜:“我這不是不知道是秋哥您嘛!”
“你帶了這麼多人,還真想讓人吃不了兜著走。”林文秋用手點著橫江,沒留一絲一毫顏麵,疾言厲色,“你們還是沒有改掉這仗勢欺人的匪氣!”
“呃……”橫江看著盛怒的林文秋,啞口無言。
“鐵鎖橫江……”林文秋冷冷點頭,“今天誰要妨礙我,我不介意砸鎖、斷江!”
林文秋霸氣側漏,驚呆了所有人。
橫江的臉苦的幾乎擰出水來,人家不是誇大其詞,一個隻身敢闖他們大本營的人,一個連毒梟董彪都搞不定人,他一個收保護費的混混,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啊。
“秋哥,我不插手還不行嘛!”橫江看了眼麵如死灰的石榴,艱難的開口,“秋哥,這其中是不是有些誤會,能不能看在兄弟的薄麵上,有話好好說。”
“有話好好說?”林文秋一指石榴,石榴忍不住一個激靈,林文秋搖搖頭:“現在想起有話好好說了,不過是千把塊錢,居然打腫了我女朋友和妹妹的臉。”
林文秋越說越氣:“我都舍不得打,打我都比打她們強!”
林文秋說得真誠,自己都感動的眼眶潮濕,遑論兩個丫頭?王可可、筱雪早已淚如泉湧。
橫江終於發現了筱雪、王可可、江浸月臉上的清淤,他氣急敗壞道:“這麼水靈的妹子,你們也下的去手,誰打的,麻利給我站出來,看我不剁了他的手!”
四個丫頭同九名小工同時望著石榴,石榴慢吞吞舉起右手,一聲“我”叫的淒婉哀絕。
橫江倒吸一口涼氣,大步流星兩步跨到石榴麵前,“啪!”一個巴掌,正手,“啪!”一個巴掌,反手。
“嗚……他們也打了我啊!”石榴忍不住失聲痛哭。
橫江一把揪住她的領口,將其拉到麵前,壓低聲音說:“傻叉,老子在救你。”
緊跟著將其生拖硬拽拉到林文秋麵前:“道歉,跟秋哥賠不是,麻溜點。”
石榴眼眶通紅,嘴唇幾乎咬破了,這才擠出三個字:“對不起。”而那雙含淚的眼睛卻不知瞟向了何處。
“你沒有對不起我。”林文秋搖搖頭,“不過你這道歉的態度,實在是值得商榷。”
“不要逼人太甚,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石榴突然強硬起來,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我石榴十六歲出道,什麼風浪沒見過,要殺要剮劃出道道來。”
林文秋一陣錯愕,剛剛冒出半分敬佩的念頭,被他給深深按捺回去。
訛詐顧客,仗勢欺人,吃軟怕硬,這樣的女人不值得同情。膽敢欺侮可可和筱雪,其情不可免,其罪更不可恕。
於是,林文秋故意不去看母雞炸毛般的石榴,而是瞅著橫江道:“瞧,你妹紙嫌你多事呢!”
橫江指著石榴,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他搖搖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還不管了呢!”
看著橫江離去,石榴嗚咽道:“舟哥,你真不管妹子了麼?”
橫江停下腳步,也沒回頭:“石榴,時代不同了,這位小爺我們兄弟倆都惹不起,你自求多福吧!”
說罷,橫江一腳跨出門去。
“等等。”林文秋喊道。
“林兄弟,還有什麼吩咐?”橫江回過頭,表情不大自然。
“你貴姓?”
“哦,不敢,免貴姓舟,輕舟已過萬重山的舟。”
“我還以為是周公的周呢!”
橫江賠笑道:“兄弟要是沒事,我先走了,兄弟得空,去我們那裏坐坐。”
“急什麼?”
“還有事兒?”
“下麵那輛道奇是你的?”
“是啊!”
“手續全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