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廊橋,突然一陣呃逆,她忙不迭衝進一側的洗手間,剛剛趴到水池邊,胃裏便是翻江倒海。
吐出一通酸水,撩水洗臉漱口,接著,抬頭看著鏡子裏麵色慘白花容慘淡的自己,王可可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她輕輕摩挲平坦的小腹,這一次,流出了夾雜著委屈和擔心的淚水。
她的出行計劃很突然,上飛機時,爺爺的話言猶在耳。
王可可做出這樣的決定,王靖康一句反對沒有,隻是說她還年輕多學點東西是對的。
活了一輩子的王靖康,對於一切人情世故洞若觀火。王可可素知爺爺睿智,爺爺一定明白自己是負氣而走。
但是,爺爺偏偏沒有點明。
王可可哭著問爺爺一個人的年怎麼過,王靖康笑著說他們醫院工會活動很多,不會寂寞,反而囑咐她一個人在外照顧好自己。
王可可撥通手機,吸了吸鼻子,說:“爺爺,我下飛機了,一切順利。”
“好,安頓好了,再跟爺爺說一聲,就這樣,爺爺這邊還有一台手術。”
“噯……”王可可隱約聽到手機裏有人在叫“王主任”,“爺爺,保重。”
王可可掛斷電話,對著鏡子略略補了補妝容,然後一手拉著行李,邊走邊撥通了筱雪的電話。
“筱雪,我剛下飛機。”
“嫂子,還順利嗎?”
“嗯。”
“你知道我哥為什麼晚了嗎?”
“什麼早啊晚的,我都不能確定他來。”
“他來晚了一步,渾身都是血。”
“啊,要不要緊?”
“唉,你這麼關心他,為什麼還要走,女人真是矛盾?”
“難道你不是女人?”
“應該說戀愛中的女人。”筱雪頓了頓,問:“想不想知道他是怎麼受傷的?”
“不想。”王可可毫不猶豫道。
“氣話。”筱雪笑道,“告訴你吧,我哥穿著白色西裝,打著黑色領帶,拿著九十九朵紅玫瑰還有婚戒,但是,在剛出校門時,被柳生霸刀攔住了。”
“柳生霸刀?”王可可驚呼。
“是啊,你也見識過柳生霸刀的厲害了吧,上次我哥可是險勝,這一次他們就在西門口幹了一場,他自以為武功大成,不料跟我哥的差距變得更大,心服口服,還當成玩起了拜師的戲碼,不過,我哥當然不同意。”
“你哥的傷……”
“身上的傷好容易好轉,心裏的傷卻難以痊愈。”筱雪輕歎一聲,“可可姐,你是沒見我哥那失魂落魄的樣子,那個聶青我也見了,他們真的沒什麼,這一次,你真是誤會我哥了。”
“無論如何,他沒能留住我,這是事實,我來到了英國,這是命運!”王可可悵然道。
“嫂子,你真要在那邊老老實實做個交換生,待夠三年?你真的能夠忍受那份相思之苦?”
“誰說我就要承受相思之苦了?沒了張屠戶,就非要吃那帶毛的豬,我就不能開始一段跨國之戀?”
“那提前祝願你,嗯,要找就找個邦德那樣的。”
“去你的死丫頭。”
“嫂子,保重。”
“保重,拜拜。”
同筱雪通話結束,王可可翻看通話記錄,咬著唇皮給記錄最多的那個人撥過去,沒想到竟然關機,王可可氣呼呼的按了“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