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們不是親兄妹，沒有血緣關係，你可以追求你想要的幸福。”
“你怎麼跟我說這個。”
“家裏有很多人吧，很熱鬧的樣子，好懷念啊！”
筱雪捉著手機看著窗外，笑道：“是啊，很多人，大家忙著做火鍋，可惜，你不在。”
“這個世界，少了誰都一樣轉……該死，我說這個幹什麼！”王可可哽咽道：“筱雪，新春快樂。”
說罷，匆匆掛了電話。
“給。”
一個溫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王可可從雙手裏抬起頭，接過阮麗遞來的紙巾。
“你這個樣子，還不如回去。”阮麗輕歎一聲。
“不，我要等到幹兒子出生，還要伺候你坐月子。”王可可固執道。
“癡，癡男怨女的癡！”
林家小院坐著老老少少很多人，大家抽煙喝酒涮菜，像去年一樣充滿了歡聲笑語。
但是，林文秋兄妹的眼中隱現淚花。
草木依舊，人事已非，林戰天一去不返了。
這一晚，林文秋喝了很多酒。
這一晚，筱雪抽了人生的第一支煙。
送走了老人，幾個兄弟擠在一張床上，幾個女孩子擠在另一張床上。
安小龍跟著安若琳回去了。
翌日，大年除夕，林文秋起床後趕走幾個家夥，換上運動衫跑鞋，沿著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路，從家門口一直跑到一中門口。
一中門口貼上了大紅的春聯。
還是以前的門衛，一眼便認出林文秋，熱情的發煙：“這不是狀元郎麼，怎麼，回來過年，順便看看母校？”
“大叔好。”林文秋接過煙，就這門衛的火點著，吸了一口問道：“蘇校長在嗎？”
“在後麵的教工家屬樓裏。”
“謝謝，我去看看。”
看到林文秋跑遠，門衛搖搖頭：“到底是個孩子，看人有這麼空著手的麼？”
奈何林文秋耳朵特靈，偏偏聽到了這句話，不過，他沒在意。
蘇文傑在樓下的花園裏打太極，依然精神矍鑠，穿著單薄的練功服。
蘇文傑太極拳打得不怎麼樣，但是態度挺認真，林文秋等著他一路打完，方才鼓掌。
“小林，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我？”蘇文傑眼中滿是驚喜。
“很久了，校長打拳太投入，簡直是物我兩忘，我實在不忍心打擾。”
“哈哈，見笑了見笑了，走，屋裏坐。”
跟著蘇文傑上樓，老伴熱情的沏茶，林文秋客氣的說自己來。
這是林文秋第一次來蘇文傑家裏。
電視牆上掛著一幅照片，在蘇文傑和老伴中間，還有兩男一女三個年輕人，應該是一張全家福。
林文秋抱著茶杯道：“校長，孩子們沒回來？”
“他們都忙！”蘇文傑說得貌似灑脫，可是語氣難掩落寞和蒼涼。
老伴過來指著照片說：“孩子們都很爭氣，大女兒在劍橋，大兒子在哈佛，小兒子在斯坦福，他們都追求進步，就是太忙……”
說著，老伴忍不住抹淚。
這一刻，林文秋就在想，人孜孜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這個答案他回答不了，但是，他卻清楚，答案絕不唯一，在人生的各個階段各個層次，答案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