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欣集團是本土民營企業,曆史可以追溯到我當市長那會兒,他們都是我的子侄。”
“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認為你存在惡意收購、蓄意擾亂市場秩序的行為。”
李林早已冷汗涔涔,領導口中的不重要,其實是很重要,高主任的話太重的,自己這次真是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邊撩須,廁所裏打燈籠,找死啊!
原以為沒有知己知彼,隻是忽略了林文秋的存在,孰料還有高瑞國這尊大佛,他竟然視華雨欣為子侄。
“高主任,我……我也是受害者,我的資產蒸發了近三成啊。”李林硬著頭皮申訴。
“你是自作孽,咎由自取。”高瑞國不給一點麵子。
“那我該腫麼辦?”李林快哭了。
“好自為之。”高瑞國抬手看表,下了逐客令,“我還有個會,要不下次再聊。”
“您忙,您忙。”李林一路鞠躬,一路倒退著出了主任辦公室,剛到外麵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忙不迭扶住牆壁,這才沒有倒下。
李林渾渾噩噩,行屍走肉般出了證監會的大樓。
“什麼鬼天氣,又是霧霾!”上車後,李林忍不住抱怨。
司機腦袋伸出側窗,看了看,皺眉道:“哪有啊,老板,明明是天高氣爽嘛!”
司機剛剛升起車窗,正要出發,李林突然凶神附體,一把揪住司機的頭發,一下一下往側窗上撞,司機年輕力壯,在竭力抗拒下,李林隻是得逞了那麼一兩下。
隻聽見李林口中喋喋不休:“什麼東西,你也跟我較真,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我說霧霾,那就是霧霾,我指鹿為馬,那就是馬!”
“是,老板,你說的是。”麵對歇斯底裏的李林,司機沒有生氣,李林平日裏對下屬還是頗為客氣的,這般反常一定事出有因,他擔憂地問道:“老板,你沒事吧!”
聽到這話,李林雙手捂臉,倒跌在後座上,很快便發出了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司機發動了車,混入車流,他關掉音樂,車內非常安靜。
“老板,您是做大事的人,就說你曾經提出那個一億的小目標,那也是無數人窮其一生也無法做到的啊!”
司機沒有回頭,好像聽不到李林的哭聲了,他繼續說:“我是一個開車的,什麼都不懂,但是,公司最近的一些事,我也有所耳聞,我想說的是,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必計較一時之得失?”
“小山,繼續說。”李林沉聲道。
“老板,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小山,你知不知道,這一次我有可能失去一切。”
“人都是如此,隻能上不能下,隻能得到,不能失去,豈不知原本是赤條條來,最終還是赤條條去,人生百年,朱顏枯骨,既然曾經輝煌過,瀟灑過,還有什麼看不開放不下的呢!”
李林回味半天,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己的這位司機,“小山,我記得你是北清大學的高材生,什麼專業來著?”
“佛學。”
“原來如此,聽你一番話,我心裏舒服多了。原本我也以為自己看開了很多東西,原來,我什麼都沒有看開。”李林長歎一聲,“以後有空,多給我講講佛學。”
“人人都有佛性,人人都有佛緣,老板,得空咱們共同探討。”
“好。”
周末,無所事事的林文秋很想回到北都,跟朝思暮想的笙歌團聚,但是,笙歌為什麼不接自己電話?
於是,林文秋給金字善撥了一個電話:“喂,老三,麻煩你個事兒。”
“什麼?”
“我在龍陽市,連續幾天跟笙歌都聯係不上,你能不能幫我過去找找她。”
金字善冷冷一笑:“憑什麼?”
“就憑咱倆比兄弟還親的關係啊,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笙歌背對著我哭,她哭得可傷心了,我的心都要碎了。”頓了頓,林文秋繼續說,“字善,你有沒有過為一個人心痛,我以前也從未有過,可是這一次,我真正體會到了撕心裂肺心如刀割的感覺。”
“我吐!老四,你是不是中邪了。”金字善語氣中充滿了鄙視。
“你才中邪,咱們啥關係,你居然咒我!”
“哼,那麼你捫心自問,你是個專情的人麼?”
“捫心自問?”
“王可可、喬璿、趙敏、夏熏、聶青甚至是未成年張小琳,想想你到北都招惹的這些女人,或許你們之間並沒有什麼逾禮的行為,但是你能說沒有一點感覺。”
“啊……”林文秋一聲痛呼。
“老四,你怎麼了?”金字善急忙問道。
“你讓我捫心自問,為什麼我腦袋會痛,你說的這些人,我甚至都想不起她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