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大夥兒陸續離去,除了箜篌。
這時,林文秋收到一條短信。
“林文秋,祝福你們。”是喬璿發來的。
林文秋猛然撲到窗台邊,居高臨下看去,仿佛有種心靈感應,喬璿恰好抬頭仰望。
不過,超過二十層的距離,喬璿是看不到林文秋的。
然而,林文秋目力變態,卻可以看到初夏午後的陽光下,女孩眼中閃爍的淚光。
下一刻,腦袋劇痛。
但是,林文秋抓住飄窗的不鏽鋼護欄,堅持目送喬璿離去。
從洗手間出來的笙歌,一眼看到林文秋瑟瑟發抖的身子,以及在他手中咯咯作響不住呻-吟的鋼管,知道他是因為再次動情而再次受傷。
毫無疑問,林文秋動情的是別的女子,可是這一刻,笙歌感覺自己的心也好痛,不是因為林文秋的移情別戀,僅僅是因為林文秋的痛苦而心疼。
愛一個人,不是一味索取,而是無私的付出,這一刻,笙歌明白了愛的真諦,這一刻,笙歌打定主意,一定盡快為林文秋解去蠱毒,哪怕失去林文秋的愛,也在所不惜。
周五收盤後,李家父子聚到一起。
李蔥實在沉不住氣了:“爸,這跌跌不休,何時才是個頭啊!”
“再忍忍,越到最後關頭,越要有股狠勁兒。”李林底氣不足道:“咱們現在籌碼有限,我就不信雨欣集團一直不拉升,等咱們的損失降低到一定程度,隨時出局。”
李蔥無奈地點點頭,憂心忡忡。
這也不能怪李公子,自出道以來,始終順風順水,資產成倍成倍翻翻,於是他就覺得賺錢太他媽的容易了。
他已習慣了這種順境,他被關慣壞了。
殊不知,拿著幾億資金創業,將資產變成十幾億乃至幾十億,有老爹的照拂,這其實並不是什麼難事。
然而,也就是這個層次了。
再往上走,那都是高手,巨鱷。
高手過招,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天堂地獄,隻在一念之間。
這一次,他們遇到了高手,不是華雨欣,不是林文秋,而是德古拉,來自華爾街的傳奇人物。
南高麗。
周六正午,青瓦台風和日麗,垂柳依依。
一位衣著時髦、身材妖嬈的都市麗人緩緩而行,仿佛在尋找著什麼。
她就是樸鍾聲的母親,同時還是國會議員的崔皓月。
這次回國,就是為了給林文秋尋找解蠱之法。
崔皓月依稀記得,她那個發了瘋的師父一直在路邊乞討,那曾經是個製蠱高手,如果能夠順利溝通,或許還能建議一二。
到處都是華夏遊客,這是崔皓月的一個感受。
華夏人多,這是一個事實,華夏有錢人不少,這更是一個事實,否則,她在全世界的旅遊勝地,就不會總能看到為數不少的華夏人了。
胡思亂想間,不知不覺走到了記憶中的地方。
果然,那個衣衫襤褸、須發皆白、形銷骨立的老頭兒還在那裏。
他靠在牆上曬太陽,麵前擺著一隻破碗,裏麵盛放著各種幣種各種麵值的零錢,生意很是不錯。
他形如枯枝的手指撥拉著一把斷了弦的琵琶,他幹裂脫皮的嘴唇不住顫動,口裏念念有詞。
崔皓月麵上一喜,立刻放快了步伐,然而,下一秒,她僵在了那裏。
老頭麵前站著一個中年人,白發如雪,一襲青衫下的身材卻極其勻稱。
崔皓月看到一個側麵,男人眉頭微皺,似乎在思索什麼。
看清男人的麵貌,崔皓月腦袋轟的一聲,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二十年了,男人的身影仿佛不曾變過。
雖然隻有一夕之歡,那個男人卻令她刻骨銘心、朝思暮想、魂縈夢牽、夜不能寐。
她找了他二十年,聽說他早就死了,沒想到他還活著。
崔皓月激動的不能自已,想要上去同他見麵,訴說別後相思,又怕自己因為日思夜想產生的幻覺。
崔皓月狠狠掐了一把短裙下的大腿,“好痛!”
然而,眼前除了邋遢的老頭,哪裏還有那人的影子。
是幻覺嗎?崔皓月含淚搖頭,極目四顧,終於讓她捕捉到那個熟悉的背影。
崔皓月不顧一切追了過去,然而,男人的步伐似緩實快,兩人距離越拉越大。
崔皓月再也顧不得形象,踢掉恨天高,發足狂奔。
路人紛紛駐足側目,崔皓月卻不管不顧,前方是個古建築的拐角,崔皓月追過去,失去了那人的影子。
崔皓月彎下腰來,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喘氣,沮喪令她淚如泉湧。
一晤二十年,今日失之交臂,隻怕今生再也無緣相見。
“女士,為什麼一直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