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個星期的電量,硬是讓林文秋用了十天。
太叔鍾當然明白,這是兒子舍不得自己走。
但是,分別的日子終究還是來了。
太叔鍾拉著林文秋的手說:“分別是為了相聚,你也算是江湖兒女,千萬不要掉眼淚啊,否則,我會笑話你的。”
說著,太叔鍾走了。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他的左腳有點跛,是兩年前受傷留下的殘疾。
“爸……慢走。”林文秋眼睛模糊,聲帶哽咽。
太叔鍾也不回頭,隻是豎起手搖了搖,誰也沒有發現,他也是淚如雨下。
北都,女子監獄。
“老大,阿姨來了。”一名女獄警彙報。
聶青放下擱在桌麵上的雙腳,目光從平板上挪開,一下蹦了起來,“帶路。”
隻有母女倆的會客室裏,藍薇心疼地看著女兒:“小青,你瘦了。”
“怎麼可能,我很少練功,感覺都胖了呢!”然後湊到母親麵前,一臉熱切:“媽,有沒有小林的消息?”
“你希望有還是沒有?”藍薇道。
“當然希望有啦,我這麼努力,都是為了……為了……”
女孩咬著唇皮,挺直的鼻子皺出幾道細紋,臉上都是羞赧的笑容。
“為了什麼?”藍薇笑問。
“媽……”聶青嬌嗔,“首先,他得原諒我。”
藍薇輕歎一聲,女兒這兩年呆在監獄裏,服刑是假,努力成為一個合格的妻子倒是真的。
以前,連針線都沒碰過,如今不但會釘扣子縫縫補補,還學會了打毛衣、縫紉機。
以前,家裏煤氣灶的開關在哪都不知道,現在也能湊合著弄上一桌子家常便飯。
以前,隻有嬌蠻任性,如今也懂得了溫柔,也會靦腆。
“小青,小林有消息了,他沒事,一年之後就會回來。”
“真的!”聶青一蹦老高,旋即又惴惴不安道:“不知道他會不會原諒我。”
“你這麼努力,我想他會原諒你接受你的。”
“我的轉變隻有你和爸爸知道,而直到現在,爸爸都不肯原諒我。”
“放心,媽媽會幫你的。”
“對了,既然沒事,為什麼還要一年?這麼說,我還要在這裏待上一年?”
“這要看你爸的意思。”
“也好。他不回來,我出去也沒意思……”說到這裏,聶青頓了頓,續道:“隻是有人不樂意啊。”
不限時的會麵結束,藍薇帶著些許疑惑回家,剛進家門,就看到一個穿著警服、身材彪悍的女子從丈夫書房出來。
藍薇認識,是女子監獄的監獄長。
監獄長神情不大自然,看到藍薇,馬上眉眼帶笑:“嫂子回來了。”
“噯,剛跟小青見了個麵,承蒙你的照顧,謝謝啊。”
“這是我應該做的,沒事,我先走了。”
監獄長一走,藍薇看到老公走下樓梯,便問道:“她來幹什麼?”
“當然是訴苦,沒想到我托關係將小青放進去,原本想讓丫頭收收性子,卻苦了人家。”
“什麼意思?”藍薇皺眉。
“現在啊,獄警犯人都聽小青的,你寶貝女兒才是名副其實的監獄長。”聶抗天越說越激動,“這也就罷了,你知道她浪費多少布料、毛線和食材麼,她簡直就是在那裏實驗,實驗。”
藍薇忍俊不禁:“嗬嗬,有人把監獄比喻成大學,小青還真是學了不少東西呢!”
聶抗天長歎一聲:“再這樣下去,隻好把她帶回來了。”
“老公,你應該明白小青的心意,即便是現在,她的一顆心依然全在林文秋身上,那麼,咱們做父母的,就應該竭力促成此事。”
“她砍了人家手臂,還要人原諒她、接受她?天下哪有這樣的事兒,人家不追究就是最大限度了。”
“你說的沒錯,但是,我們除了一味懲罰女兒,還應該做點什麼補償。”
聶抗天歎道:“連小林人在哪裏都不知道,又如何補償,再說了,我們能做到的,老大都能做到,老大能做到的,我們卻未必做得到。”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藍薇不高興道,“你跟他不是生死之交麼,難道他也不肯告訴你小林的確切位置,還是他對你也產生了怨念。”
聶抗天說:“小林從小到大吃了很多苦,老大深深覺得虧欠他良多,所以,一點怨氣沒有也是不可能的。”
“越是如此,你越是應該主動一點啊,隻有知道小林在哪,咱們才能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聶抗天想了想,微微點頭道:“好吧,我問問看。”
北都,九局基地。
趙敏坐在大班台後漫不經心的轉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