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萍……”
“少乾哥。”林文秋擺擺手,阻止陳少乾說話,他望著木清萍道:“難道我還貪戀什麼生命,難道我還怕死不成?如果是那樣,我為什麼心甘情願在監獄住了二十年,試問又有那一家監獄關得住我?”
“那你又出來幹什麼?”
“因為監獄沒了,因為一些孩子,一些因果。”
“監獄沒了?”木清萍很是詫異。
“我住的監獄因為火山噴發,變成了山脈,而我同監獄長是僅有的幸存者,而在火山噴發之前,我就受到了總統特赦。”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這是天意,所以,我就出來為孩子們做點事。”說著,看看陳少乾,還是將目光落在木清萍身上,說:“姐,小韻的女兒呢?小木呢?”
木清萍不住搖頭,大顆大顆的淚珠落下:“小韻死了,你不知所蹤,孩子每天想媽媽,終日鬱鬱寡歡,日漸消瘦,終於在一個寒冷的冬夜,夭折了。”
“什麼!”太叔鍾身子巨震,淚水決堤。
木清萍吸了吸鼻子道:“小木是總理和夫人的唯一寄托,她這一去,總理、夫人的身體也是每況愈下,我們看著不是個事兒,就從福利院找了個一個跟小木相像的女孩,代替小木,養在總理、夫人膝下。”
陳少乾長歎一聲:“不到一年,總理、夫人雙雙故去,小木再次成了孤兒,後來居然失蹤了。”
木清萍道:“因為那孩子不是你和小韻的骨血,所以我們也沒有下大力氣去找,不過,聽說總理的一個保鏢一直在尋找他。”
太叔鍾搖頭道:“人海茫茫,又往哪處去找?”
“倒是有一件信物,脖子上掛著一塊玉佩,玉佩刻著‘太叔’字。”陳少乾愴然道:“但是一個小女孩不到十歲離家,隻怕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脖子上掛著玉佩,上麵刻著太叔兩字?”一直沒有開口的林戰天激動不已,熱淚盈眶,“世上竟有這麼巧的事兒。”
三人目光全都投向林戰天,之前著實沒人注意他,陳少乾夫婦隻當他是太叔鍾的跟班。
“戰天,你說什麼?”太叔鍾問道。
林戰天說:“先生,筱雪,小林現在的妹妹,她就是我們撿回來的,那年嚴冬,積雪盈尺,小丫頭挎著一隻花籃,差點凍死在雪地裏,是小林非要收留她,她的脖子上就掛著一塊刻有太叔兩字的玉佩,當然她什麼都記不起來,所以,我就給她起了名字——太叔筱雪。”
這一次,陳少乾夫婦和太叔鍾都忍不住異口同聲:“冥冥之中,隻有天意啊!”
傭人準備了飯菜,四人圍著餐桌坐了。
起初,林戰天死活不肯坐,是太叔鍾逼著的。
看到陳少乾夫婦一臉詫異,太叔鍾說了一段往事,最後動情地說:“要不是戰天的犧牲,要不是戰天悉心撫養,根本沒有現在的小林。”
陳少乾、木清萍無不動容,一起敬了林戰天一杯酒,陳少乾說:“真義士也!”
幾杯酒下肚,再次觸動衷腸,太叔鍾哽咽道:“我萬萬沒有想到,小韻的孩子竟然……當年那件公案是赫萊頓和阿爾法一手策劃,如今赫萊頓已經不在,我絕不會放過那個罪魁禍首。”
說到最後,已然咬牙切齒。
“太叔鍾。”木清萍搖頭道:“二十多年前的舊事,就讓他過去吧,小韻她們都是愛你的,也不想你為了她們拚命,你不是還有孩子嗎?或者,比什麼都強。”
“姐……”太叔鍾再次淚水湧現。
木清萍是他大姨子,之前雖讓他去死,那是因為他連累木清韻死去而說的氣話,此時的表現,分明依然將其當成家人。
陳少乾說:“振東那小子跟我們失散了不少年,所以他媽有些嬌慣,變得比較頑劣,但是本性不壞,你不要介意。”
太叔鍾搖搖頭:“怎麼會,年輕人的事兒,讓他們自己處理去吧。哦對了,哥,子昂和子路現在從事什麼行業。”
“他們倆啊,都是溫文爾雅的大學教授,是我的驕傲。”
“爸,我就是你的恥辱?”陳振東恰巧走了進來。
陳少乾起身罵道:“沒大沒小的東西,沒見客人在,有沒有點教養,你除了會賺錢,還會什麼?”
“爸,你不會像大哥那樣說我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吧!”
“你……”陳少乾被小兒子給噎住了。
“少乾,你就不能少說兩句?”木清萍不高興地責怪道,然後衝兒子露出慈祥的笑臉:“振東,沒吃飯吧,坐下一起吃。”
“哦。”陳振東應了一聲,老老實實坐在母親旁邊。
常言道:小兒子大孫子老人的命-根子。太叔鍾這個外人都能一眼看出木清萍對小兒子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