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薇這才將酒瓶還回去,轉頭看著林文秋道:“小林啊,到了這一步,你是不是應該對我們改口了?”
林文秋抿唇笑了笑。
“小薇!”聶抗天瞪了老婆一眼,“慢慢來。”
藍薇倒也沒有堅持,林文秋好不容易對女兒改變了態度,可不敢把他惹毛了,想了想,她說:“老聶,給我倒一杯。”
“呃……”聶抗天詫異地看了眼老婆,“好吧。”
聶抗天知道,妻子這是要借著酒打開話匣子,同女婿推心置腹呢!
看著老兩口都滿上了酒,林文秋端起杯子道:“要不也給我少來一點。”
“好。”聶抗天說,“一會派我的警衛員送你。”
林文秋很想說一杯酒對自己沒啥,就算一瓶,也不會是酒駕,不過,怎好拂逆老丈人和丈母娘的美意。
藍薇半兩酒下肚,沒被歲月蝕刻的臉蛋騰起兩朵紅暈,眼眶微微有些濕潤,道:“小林,咱娘倆喝一點兒。”
“我敬您。”林文秋起身道。
林文秋一口喝了二兩,藍薇又下去約莫半兩。
看著林文秋坐下,藍薇柔聲道:“小林啊,看到你接納了小青的感情,看到笑容再次回到小青的臉上,我和她爸爸都很欣慰。”
林文秋賠笑。
藍薇繼續道:“小青是我們的掌上明珠,打小讓我們給寵壞了,以至於受不得半點委屈,給你造成了巨大的、不可挽回的傷害……”
“阿姨,別說了,都過去了。”
“你還稱呼我為阿姨,那就是始終未曾放下這件事,始終未曾原諒我們。”
“小薇!”聶抗天有些責怪道。
藍薇卻目不轉睛看著林文秋。
林文秋咬著嘴唇,回望著藍薇微紅的眼眶,他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半晌,方才澀聲道:“媽。”
“噯!”藍薇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林文秋閉上了眼睛,淚水也滑出眼眶,他哽咽道:“你們對我一直很好,我也並不是不願意改口,但是,這個字對我太過生澀,二十多年了,從來不曾叫過。”
“小林,我明白,媽明白。”藍薇緊緊握著楊風的左手,“媽知道你從小就沒有母親的關愛,你也是個苦孩子啊!”
林文秋眼圈通紅,身子發顫。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記得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因為幾個同學說他是沒媽的野種,當時,羸弱的他依然揚起了小拳頭,用遍體鱗傷換取了三個小朋友的鼻青臉腫。
因為這件事,林戰天被老師“請”到了學校。
回家後,林戰天問他為什麼跟小朋友打架,他怎麼也不肯交代,林戰天第一次“收拾”了他。
幾天後,林戰天得知了情由,父子倆抱頭痛哭了好一陣。
往事曆曆,仿佛就在昨天。
藍薇用力握著他的左手,聶抗天用力按著他的右肩。
藍薇說:“從今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家,你有媽媽了!”
林文秋看看藍薇,又看看聶抗天,他不住點頭,不住落淚。
此時此刻,有一種叫做親情的東西在三人心間緩緩流淌。
下午,秋雪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林文秋正在研究股票行情,德古拉走了過來,阿裏婭跟進來給德古拉衝咖啡,德古拉笑道:“小林,聽說你又要做爸爸了。”
阿裏婭身子一震,停下了動作,豎起耳朵。
林文秋搖搖頭:“你消息還挺靈通的嘛!不過還早,現在頂多是個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