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秋伸手一指,打斷墨林:“陪護癌症病人,往往對於家屬的要求也很高,你們首先要過了自己那一關,以後痛苦的場麵要比現在多得多。”
幾個人都沉默了,林文秋說得當然是事實。
癌症之所以稱之為絕症,到了最後,病人將會承受無窮無盡的痛苦,熬幹最後一滴生機,方才離開人世,生命終結。
這個過程中,病人痛苦,病人的家屬更加痛苦。
又過了片刻,老威廉安靜下來,除了呼吸,幾乎一動不動,渾身是汗,仿佛從水裏拎出來的。
“老頭兒,什麼感覺?”
林文秋蹲下問道。
老威廉眨眨眼睛,喘著粗氣不說話。
林文秋微笑道:“你們送他回房。”
墨林架起老威廉,三個女孩子一起幫忙。
到了老威廉奢華的房間內,林文秋讓墨林留下,趕走了女孩子們。
三個丫頭有些疑惑,但還是下樓去了。
“墨林,或許有一件事你不曾做過,現在給你一個機會。”
“什麼?”
“給你父親洗澡。”
墨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怎麼,不願意?”
林文秋問道,有些失望。
墨林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父親,眼眶紅了,搖頭:“不是,我隻是想起很小很小的時候,父親經常給我洗澡,那時候的父親,是多麼的溫柔,自從我入學後……”
原來如此。
“給你半個小時。”
林文秋看了看表。
望著兒子負責老子進了洗澡間,林文秋開始掃蕩老威廉的藏酒。
林文秋也不是多麼饞酒,隻是覺得唯有如此,才能讓老威廉覺得他並不見外。
半小時後,墨林將老威廉架出來,老威廉穿著真絲睡袍,臉上因為洗浴有著淡淡的紅暈。
很明顯,力氣恢複了一些,坐在了床邊。
林文秋手裏拿著一個酒瓶,道:“不介意吧。”
老威廉搖頭,虛弱地笑了笑,心說連女兒都打算送你,一瓶酒有算的了什麼?
墨林此時對林文秋的成見淡了許多,他道:“林文秋,你知道這瓶酒多貴嗎?”
林文秋聳聳肩:“我是不是喝不起?”
“那倒不是,聽說你有千億身家,那麼在這個世界上買不到的東西其實也不多了。”
“哦。”
“你手中的這瓶酒一共生產了五瓶,分別珍藏在全世界最有權勢的五個人手中,價格嗎,相當於一台蘭博基尼雷文頓。”
林文秋托著下巴想了想:“差不多一千五百萬,也就是一百多萬歐。”
“沒錯。”
林文秋左手在瓶底一拍。
噗!
木塞竟然直接彈出,而酒水卻一滴沒有濺出。
直到林文秋說出那句“來,幹了這瓶雷文頓”,老威廉父子倆依然大張嘴巴,半天都合不攏。
跟喝涼水似的,幹掉一瓶價值一百多萬歐的紅酒,林文秋沒多解釋,趕走了墨林。
房間裏隻剩下他跟老威廉。
林文秋放眼四顧,轉了一圈,道:“老頭兒,你這一生很精彩啊,就這物質條件,跟很多皇帝都不相上下了吧。”
老威廉沒有反駁,隻是說道:“人不能隻追求物質,還得有更高的精神追求。”
“我去,不要悶騷好不好。”
老威廉笑得很辛苦:“師弟,你就不能正經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