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皇後眼看太子就要茶杯送到嘴邊, 擰眉提醒他。

太子定定看了手中冒著熱氣的茶杯片刻, 輕笑著糊弄一句:“是兒臣太口渴了, 一時忘記, 多謝母後提醒。”

皇後嗔怪地瞪了太子一眼,嘟囔道:“都多大的人了, 還這麼粗心。”

太子乖順笑笑沒說話, 看向對麵高聳入雲的泉邑山。

“是時候找個太子妃照顧你了,”皇後一打開話茬, 就停不下來, “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每次本宮與你商議成親之事你都百般推辭,難道你想本宮在你身後操心你一輩子不成?這次回去你必須把成親這事兒提上日程。”

景文帝聽到皇後這番不容置疑的話嗆得輕咳幾聲。

“陛下這是怎麼了?”皇後拍著景文帝後背關切問。

景文帝掃了一眼麵前的太子, 恨鐵不成鋼冷哼一聲:“你還想指望他成親?他不氣死你就成。”

“這是為何?”皇後並不知道嘉義茶樓具體發生的事。

“他喜歡男人。”景文帝一拍桌子,茶杯的水灑出來。他先前聽聞過民間有這斷袖之事, 但他實在接受不了需要傳宗接代的太子竟然也是這種傾向,皇後的這番話又提醒了這個他不願接受的事實,他的火氣自然蹭蹭蹭上漲。

“這是真的?”皇後難以置信,她的頭隱隱發疼。

太子看著他們倆, 默了片刻開口:“不是。”

皇後鬆了口氣,拍了拍月匈口。

“但目前是這樣。“太子立刻改口,怕皇後聽不懂,又補充說,“兒臣喜歡男人。”

與其回去要聽從皇後的安排選太子妃成親,倒不如用這個借口搪塞過去,等找到江雨凝他把江雨凝從景湛身邊搶回來,他就立刻與皇後商議成親之事。太子這樣想。

正走向這裏的楚清聽到太子這句話頓住腳。

“成,那回去後就給你挑賢良淑德的公子當太子妃!”皇後賭氣說。

景文帝剛送入口中的茶噴了出來,不可^o^

聽到外麵雨聲越來越大,景湛點點頭,看到草上鋪的是江雨凝的披風後,他直接彎下腰去撿。

“把披風披上,不要著涼了。”

江雨凝按住他的手,“不用,我不冷,如果不鋪在上麵草紮人,我們睡著不舒服。”

“用孤的披風鋪上。”景湛說著就去解身上的披風。

“不行,你本來就生病了。”江雨凝死死按住他的手拒絕他。

景湛拗不過她,想到之後可以用自己的披風給她蓋上便放下了手中的動作。

江雨凝坐在草床上,納悶,“說起來今早那些殺手想得還挺周到,竟然在綁我的時候還給我披了件披風,可實際上我根本就用不著。”

景湛垂眸深深看她,想分辯她這番話的真假,他知道她在之前沒用過披風,但是至於她對太子這次刺殺行動知不知情他還沒法判斷。

“坐呀。”江雨凝拉他的手。

隻是景湛還沒坐下時,江雨凝站了起來,指著他腹部說:“夫君你把這沾血的衣服脫下來,裹上我披風先湊合著吧,我怕傷口感染。”

“不礙事。”

景湛拉她手坐在草床上。

“你也不讓我看看傷口怎麼樣。”江雨凝癟癟嘴,盯著他衣服上被血跡暈染的腹部位置說。

“凝兒不用擔心,孤已處理好。”景湛不提受傷程度。

“好吧,”江雨凝說著手撫上景湛額頭,發現他額頭溫度依舊,喃喃道,“還發著燒呢。”

景湛握住她的手腕,安撫她:“無妨,臨睡時冷敷降溫便可。”

“那你用布時不要撕你衣服,撕草床上的披風,反正這披風用不著。”

說完,江雨凝打了個哈欠,爬向草床裏側,“夫君我困了,要不咱們休息吧。”

景湛解下他身上的披風,搭在她身上。

“我不冷,你穿著吧。”江雨凝掀開披風還給景湛。

“孤一會兒就睡,你先蓋著。”景湛傾下`身給江雨凝掖好。

“那好吧,你睡覺時不要忘了撕塊布冷敷降溫哦,我先睡了。”

或許是因為今日受到過多驚嚇,江雨凝身心俱疲,一合上眼沒多久就睡著了。

景湛來到床尾坐下,麵朝江雨凝,靜靜打量她。他今日產生複雜矛盾情緒後和江雨凝相處時總覺得有些不自然,盡管他知道心裏有什麼在悄悄轉變,但又摸不清到底是什麼。

他沒有像江雨凝交代的那樣冷敷額頭降溫,也沒像他安撫江雨凝的那樣一會兒就睡覺,景湛在床尾靜坐了半個多時辰。

直到江雨凝的夢囈聲將景湛從雜亂的思緒中拉出來。

“阿原。”

景湛掀起眼皮瞧她,鬱悶、嫉妒、不甘裹成一團從心底翻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