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仙人一直在圍觀這場戰鬥,見四人消失不見,場上荒獸又源源不斷,重新出城殺荒獸。
第173章 大結局
初元張開劍域,與荒獸進行生死決鬥,而解夢成和徐清鈺在劍域外,有一搭沒一搭地幹著架。
徐清鈺擔心初元,解夢成關心荒獸和初元誰輸誰贏,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倆守在半空,都留了一半手,沒有出盡全力。
地上荒獸吼叫,兵刃交接,痛楚哀嚎充斥,仿若天地喧囂,再無寧土。
徐清鈺視線掃過下邊戰場,抬頭解夢成道:“你有沒有想過,你是這紀元的人,根本無法活過混沌?”
解夢成點頭,“我自然想過,天地尚且有紀,於天地蘊育出的生靈,又怎麼可能活過天地紀元?正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天地這皮都將毀滅,我這寄生於皮的毛又怎麼活下來?更大的可能,是毛隨皮一並湮滅。”
“你既已知道,還要這般做?”徐清鈺問。
解夢成露出個笑,“我為何不這麼做?我要讓天道知道,它不偏愛我,是一件多麼錯的事。”
不能當乖孩子,就當個讓天道牢牢記住的壞孩子。
他望向徐清鈺,又透過徐清鈺,望向他後方的天際,道:“今日之戰,不是天道存,就是天道滅。無論天地存滅,我的下場,估計都逃不出一個死字。”
“可是我無悔。”解夢成開口,“我曾做過一件壯舉,我不曾浪費我這一生,我觸摸到天地本源,我猜到紀元之秘。”
“我一生順應天道,可是觸摸到的本源不足我最後叛逆的數百年多。”解夢成笑,“你說這好不好笑,諷不諷刺?”
徐清鈺沒答。
“你可知天地為何有紀元?你可知天地紀元為何有長有短?你可知為何有的天地能夠存活一紀元,有的天地卻不能?”
他最初隻是不忿天道偏愛徐清鈺不偏愛他,可是當他徹底站在天道對麵,與天道落子下棋,卻覺得天道偏愛不過如此。
他望向徐清鈺,眼底閃過憐憫,那是棋手對落於局中不知情棋子的憐憫。
他已知自己命運,徐清鈺這棋子,卻好似不知。
天道偏愛,從來都是一樁笑話。
徐清鈺微微偏頭,道:“天地歸混沌,是不是天道與祂博弈?”
徐清鈺指指懸崖深淵。
解夢成先是吃了一驚,隨即緩緩微笑,“以你聰慧,猜到並不難。”
徐清鈺開口,“如此,你倒是求仁得仁。”
“是。”解夢成開口,“我從棋子,跳到下棋人。與天鬥,其樂無窮。”
兩人默契地於‘牠是誰’這話題上閉嘴。
“你很自信。”徐清鈺開口。
“是,我很自信。”解夢成道,“我籌謀這事,方方麵麵都已考慮清楚,不會出任何紕漏。天地,終歸混沌。”
“你憎惡這世界?”
解夢成搖頭,“我熱愛這世界。”
正是因為熱愛,才不能容忍天道這般不公。所有生靈都是它子民,他憑什麼偏愛於一人?
人可以有情,天道不能。
徐清鈺大概明了解夢成的心情,如果他幼時看重皇位上那人的親情,那麼他便會如解夢成這般,一開始努力求得父親垂青,求而不得後再叛逆,再到最後,弑父。
畢竟,若那人誰都不愛還好,可是同為父親的孩子,憑什麼他兄弟能獲得喜愛,而他不能?
是他擁有原罪?還是他天生不討喜?
怎麼想,都沒法釋然。
他理解歸理解,可是他卻無法原諒。
因為解夢成,初元正處於危險之中。他固然相信初元不會輸,可是讓初元陷於危險,就是最大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