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段(1 / 3)

得好不促狹,“你們魔教個個白衣,我要是跟他們穿成一個色兒,豈不是像你手底下的小嘍羅?”

顧惜朝先是一臉愕然,隨即嘴角一抽,忍不住微微上揚。“我看你從此不穿白?”

戚少商不置可否:“你們教主對你格外開恩,怎麼準你不穿白衣?這全教上下,倒顯得你獨樹一幟,像個頭頭了。你說你成日裏給別人跑腿辦事,為誰辛苦為誰忙,有沒有想過自己撈個教主當當呢?”

顧惜朝頭轉不過來,隻感到耳根子上的熱氣,不由斜著眼睛看他,“當教主有何難,連雲寨大寨主之位不也易如反掌手到擒來?隻不過山大王從來不是我想做的,又不是猢猻潑猴子。”

“是,顧公子是做大事的人,敢問趙家天下完了,你想這天下姓顧不成?”

“或者你希望姓戚?”

兩個人一起做了幾個深呼吸,試圖運功推血,加速迷[yào]的消散,但是看樣子毫無起色。

戚少商不由笑了起來,哈哈大笑。

顧惜朝多做了一番掙紮,終於也不得不放棄,臉上有著淡淡的不高興,“你笑什麼?”

“我笑我們兩個,居然躺在這裏談論將來誰做皇帝。”

“那你想做皇帝嗎?”

“不想,一來我不是做皇帝的料,二來做捕頭已經覺得不痛快,做樓主更加不痛快,要是做了皇帝大概是這兩種不痛快加起來還要不痛快吧。是以我還是喜歡做土匪。”戚少商似乎歎息了一聲,又道,“我知道你的心是很大的。”

顧惜朝沒有立刻回答他,山坡後孫魚他們都躍躍欲試要奔上前來,很多人探頭探腦,終於懾於於那迷[yào]的威力,不敢亂來。他們兩個能這樣安靜地躺在一起說說話,倒也是難得。半晌,他看著蒼青色的天空,口氣難得誠懇,“做不做皇帝倒不是最緊要的,我隻是不想寂寂無名,老死山林。”

戚少商胸口一緊,似有不忍,咬著他的耳朵低聲道:“不會的,這天下的局已經擺開了陣仗,我知道顧惜朝棋藝精湛,雄才大略,定能絕境逢生,力定乾坤。”明顯地感覺到身下之人胸口的起伏,戚少商加重了語氣裏的惡狠狠,“不過小心著點落子。因為我不是什麼觀棋不語的君子,論攪局,尤其是攪你顧公子的局,沒有人比我戚少商更在行了。”

顧惜朝咬著牙,終於惡狠狠地出口,“衛州府出來的金人那夜恁得沒把你搞死!”

“你不是一直很執著於親手殺我麼,我怕我讓金人的馬蹄踩個稀爛,你會比較鬱悶。”

繃著的臉上不由一滯,終於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用一種半似挑釁半似勸慰的語調道:“留著你的命,我的神哭小斧隨時恭候。”

5、落花

“你說金人封的異姓皇帝叫什麼來著?”戚少商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張邦昌,就是那天顧惜朝送回京來的太宰。”未等楊無邪回答,外頭院子裏孫魚橫在躺椅上先“哼”了一聲,小郎中莫非正給他重接手上的傷骨,他還要繼續說,一陣劇痛之下倒吸了一口涼氣,於是乖乖閉上了嘴。

“他一定是和金人勾結了!”戚少商氣不打一處來。

楊無邪道:“有沒有與金人勾結倒是不清楚,張邦昌如今也沒有以皇帝自居,日日裏麵北朝拜,旗上更不敢豎上“楚”字國號。其實顧惜朝送他入京繼承大統倒是其次,滿朝的降官,拉哪一號人不是一樣?這楚國撐不得幾時。怕是要跟孟太後請旨封個他選中的皇帝才是真的。”

“東邊的九王爺,不像是很聽話的樣子麼?”莫非將孫魚腕上長歪的碎骨剔幹淨,裹了藥上去,黑糊糊的膏一陣沁涼,孫魚立時覺得這手腕子痊愈的可能性似乎就有了,忍不住抬眼打量這來曆不明的大夫。但見這少年相貌英俊,說是在西北長大,性格卻是溫暾的,一點也不似北地的荊楚俠士。那日裏方乘風與莫非竟然沒有跟著顧惜朝一道入相府,而是找了個莫名其妙的理由要和戚少商一起到義軍隊伍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