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佳品,如此,我這一杯水酒未必瞧在眼裏。”說完眉心微蹙,“不過好心勸你一句,喝混酒傷身。”
戚少商見他身型一晃似要撤回去,忍不住抬手按在他肩上扣住,兩個人在夜色中似乎依偎在一起,但是中間明明是空著的。
“顧教主請喝酒,在下豈敢不從?”
顧惜朝一掙,沒有掙開,一手自下而上已如靈蛇出洞攻上來,兩人在石橋邊劈裏啪啦就切磋開了。
“這一手果然妙!”戚少商不住點頭,如同在誇讚弟子的口吻,下一刻他就為這不敬教主的語氣吃了苦頭,顧惜朝劈啪兩下打在他麵門上。下手倒不重,於是戚少商也沒生氣,隻手上絲毫不敢放鬆。
“你練的時間雖短,倒也不在我之下。”顧惜朝也是作出一副孺子可教的先生模樣。
兩人一邊對拆,一邊似老朋友似地撿著空擋說話,語帶嘲諷,皆是想法設法要刻薄一下對方。
“哎,這門功夫到底叫什麼名字?”
“創此武功之人似乎自小生在西域,用的是波斯語。”顧惜朝念了一句,戚少商聽不懂。
“這麼說等於還沒有名字?”
顧惜朝哼一聲,“你又想起名字?我勸你別糟蹋這門好武功了。”
“顧教主,若不是當日我在至緊要關頭冒著武功全廢的危險推送內力於你,你能趕在祭祀儀式之前練成神功?”戚少商不住搖首,“讓我起個名字又何妨,要不你給起個名字啊?將來人家問起,怎麼戚少商也會這門功夫,再有你教中弟子問我為何不來跟你搶教主之位,你說我是不是可以告訴他,其實我練的這套功夫,和你們教主的不太一樣,叫那什麼什麼?我看步伐靈動詭異,不如叫乾坤大挪移,怎麼樣?”
他說得興起一時分神,顧惜朝掌風過來,幾乎正中胸口。到底,這一掌及時收了收,又偏了偏,饒是如此,打在肩頭也痛得九現神龍倒退十幾步。
“乾坤大挪移!?”顧惜朝怪叫一聲,土匪起名字本來是不用指望的,可好歹眼前這個是識字的土匪,也曾喜好附庸風雅,如今碰上個真正的讀書人,倒越發顯露出匪氣來了。“你行行好,自己創立的功夫愛怎麼糟蹋便糟蹋去,別人的東西不要隨便糟蹋。”
戚少商見他欺身上前,一點也不準備手下留情的樣子,不由舉手做了個阻擋的姿勢,“停手停手,我們不用每次見麵都這樣劍拔弩張吧?”
顧惜朝撤掌,雙手攏在袖中,夏夜裏有點悶熱潮濕,一番纏鬥下來,兩個人皆是氣喘籲籲,汗水自顧惜朝的額角淌下來,滑過脖子,流到鎖骨的地方,最後暈濕在微敞的領口。戚少商心中一蕩,一把抓起他的手道:“走走走,你說要請我喝酒的。”
他徑自朝前走去,顧惜朝被他拖著老老實實跟在後頭,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幾百步開外,然後聽得後麵青衣公子軟語溫存,“就是這裏。”說完掙開戚少商的手,似是避嫌。
戚少商知道他好麵子,這裏怕還是魔教的地界,恐讓酒肆裏認識的人瞧見堂堂教主大人由另一個男人拖著手,委實丟了臉麵。他長腿一抬,率先跨進門檻,夜已深沉,酒肆裏的凳子都已翻起,掌櫃的頭也不抬,“客官,我們已經打佯了。”
“趙德芳,是我。”顧惜朝跟著進了門。
那掌櫃的可不就是以前在方小教主跟前伺候著的趙德芳,他笑盈盈上前道,“我說怎麼教主大人到這個時辰還未來,我等了很久,廚房裏將菜熱了又熱,我還道教主是不來了。”說著才向戚少商打量一番,“小的眼拙,竟然沒認出戚大俠來。原來教主是要請你喝酒。”
戚少商聽了,心中一喜,他果然是一早安排好了的,還裝著偶遇的樣子,死要麵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