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個半圓坐成半圈。
能參加藝考的，大抵顏值都不錯。
但是前麵幾個都沒有哪一個像童言這樣，沒有化妝卻勝似化妝，肌膚雪白細膩，吹彈可破，一雙丹鳳眼顧盼生輝，眼睫長而翹，眼波流轉間，那雙靈動的眸子仿佛會說話一樣，閃著迷人的光。
就在各位監考低頭寫下第一印象分的時候，中間那位戴金邊眼鏡的老師清清嗓子，開了口：“介紹下自己。”
“各位老師，你們好，我是來自清市一中高三一班的考生童言。這次我準備的曲目是……”
哪知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軍營飛來一隻百靈鳥》、《Tivogliotantobene【我多麼愛你】》、還有《我和我的祖國》？”
童言一愣，心裏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不過她瞬間就反應過來，然後大方得體地點點頭：“是的。”
“哼，”金邊眼鏡自鼻孔裏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氣音，道：“都沒什麼特色，沒有自創曲目嗎？”
童言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原本她是準備了一首自創曲目的，但是那首曲子是她跟溫遙合作的，還沒最終定稿所以就沒帶來，而是中規中矩地選了兩首民族曲目以及一首外文曲目。
不過那位老師似乎也隻是無意嘀咕了這麼一句，很快就又敲了下桌子進入下一個程序：“各位老師，我們開始抽曲吧。”
聲樂考試雖然要考生自備三首曲目，但並不是三首都要唱，而是現場由監考老師抓鬮抽取兩首，然後再唱，整體演唱時間不得超過6分鍾。
聽到老師這話，童言心裏再次生出之前那股奇怪的感覺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位老師對自己抱有一絲敵意。
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便被考場前方懸掛著的大屏幕勾去了注意力，上麵紅色的數字不停滾動著，最終定格在“1”跟“2”上。
這代表著她即將要唱歌曲是《軍營飛來一隻百靈鳥》跟《Tivogliotantobene【我多麼愛你】》這兩首。
這兩首都是十分大眾的藝考曲目，隨著鋼琴伴奏老師的琴音響起，當清脆活潑的開場音樂一入耳，童言心裏紛亂的雜念如同海水退潮，露出沉靜的內裏來。
當童言第一個音出口，台上的監考老師感覺頭皮一麻，仿佛真的看到了一隻活潑靈動的百靈飛越冰山，穿越大漠，來到眾人麵前，給蒼涼寂寞的邊境帶來一絲明快活潑的氣息，兩者之間既矛盾，又溫馨和諧。
當童言最後一個音落下，繚繞在簡陋的考場中，幾位監考老師包括伴奏老師還沉浸在方才的聽覺盛宴中久久不能回神。
片刻之後，還是為首的金邊眼鏡老師清冷地咳了一聲：“下一首。”
他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回味，伴奏老師收回思緒，起手落下第一個音。
這首歌曲不同前一首，節奏深情繾綣，整首歌充滿著奔放熾熱的愛，聽得眾人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心中最愛的人或物，有感情豐富者，甚至都忍不住熱淚盈眶。
當童言最後一個音落，大家不由自主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彼此眼中都有著掩飾不住的驚喜：對方確實是個好苗子！不枉他們專門開一次加考。
見狀，中間那個戴金邊眼鏡的老師眼神微不可見地一沉，但是這次童言的表現的確堪稱完美，竟讓他挑不出刺來。
直到童言向大家鞠躬退場，他都一直麵無表情，死死捏著手中的筆。
這時，一名監考照例問他：“廖老師，您覺得這場打分如何？我覺得可打滿分。”
廖穆凡的眼神動了動，平靜無波的眼神靜靜地盯著這個下屬半晌，直到對方忐忑地消了音，這才道：“方才超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