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鳳起一愣,揉了揉小狐狸毛絨絨的腦袋,“堂堂妖尊,剛都說答應了,眨眼間就出爾反爾,你臉痛不痛?”
“不痛。”
而就在這時,客棧大門外,來來往往的鎮子百姓忽然一路小跑起來,甚至方向不對的都轉了頭,匆匆忙忙的不知要去幹什麼,店小二從外麵跌跌撞撞跑進來,一見鳳起趕忙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姚家……那個姚家……被人害了!一家老小的……全都死了!”
鳳起一愣,這明顯出乎她的意料了,怎麼會這麼突然,一家老小都死了?
青鄴也聞聲出了門,最先看向了鳳起,可鳳起搖頭,他也就信了,畢竟以鳳起的手段,不會做出這種戛然而止的場麵,說是報複,又怎能讓人死於非命那麼簡單?
鳳起低下頭,輕聲問小狐狸,“你做的?”
小狐狸悶聲道:“我說不是,你會信我?”
“那去看看吧。”鳳起說著,抱著小狐狸就順著人群的方向往姚家走,雖然她覺得蘇伏可能會因心有感觸而殺了姚家人,但他說不是,她還是願意信的。
可如此一來,本該是順理成章一步步自取滅亡就出現了變故,姚家人從姚百靈那裏搶了錢,本該是得意富足的時候,就這麼……被人殺了。若是自取滅亡,姚百靈便能看清所謂家人究竟是什麼嘴臉,那一步步滑向深淵時候的猙獰與醜惡,足夠逼得姚百靈想通很多不願想通的東西。可如果是死於非命就不一樣了,畢竟冤有頭債有主,很多時候,仇恨也是一種逃避自我反省的方式。
姚家被裏裏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小鎮中竟出了命案,自然也就驚動了老鎮長。
鳳起他們趕到的時候,周圍已經在議論紛紛,七嘴八舌的停下來,不難拚湊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姚家的麵館已經好幾天沒有開張了,曾經起早貪黑勤勤懇懇的一家人如今一心撲在錢的問題上,麵館接連好幾天不開門,大家也都習慣了,這才沒有一早就發現異樣,直到晌午過後,才有人偶然間發現,姚家的大門竟然是開著的並未上鎖,才發現了屋裏東倒西歪的屍體。
“爹!!”姚百靈驚叫著分開人群,衝進屋中撲在他爹的屍體上放聲大哭。
旁邊老鎮長也並未阻攔,隻是唏噓著靜等仵作挨個驗屍,待驗出個所以然來,死了那麼多人,恐怕是得上報潯陽仙門的。
而鳳起不用等人驗,她遠遠的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什麼妖法邪術,而就是毒,乍看也不是什麼蹊蹺離奇的毒,應該就是尋常百姓家裏都有,用來殺蟲殺鼠的毒藥。
這明顯,就是尋常百姓所為,至於是誰……她或許真是有點兒低估了安萬田的狠毒,本以為隻是個市儈油滑的貪婪老頭,卻沒想到,他還真有殺人的勇氣。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在說著,這一家上下老小,看著是吃早飯的時候被毒死的,毒應該是下在了做飯的水裏,而姚家這段日子以來手頭寬裕了,不久前雇人在院子裏打了口井,恐怕就是這樣遭人毒手的。年紀尚小的孩子沒有反抗之力,就倒在了飯桌下麵,姚家老夫婦也沒能掙紮太久,年輕力壯的兒子兒媳也依然沒能爬出門外求救……而隨後,屋裏又有新的消息傳出來,姚家不光死了人,就連屋子裏也被翻了個亂七八糟,顯然這不僅僅是害命,還有謀財。
當然,不僅僅隻有鳳起猜到了是誰下的毒手,很多人都知道昨夜安家與姚家鬧起來的事,有好事的人早就跑去安家看個究竟,可匆匆回來帶回消息,安家已經沒有人了,大門同樣開著,裏麵也有些亂但顯然不是隨意亂翻的亂,走得很匆忙……安家很可能就是畏罪潛逃。
凡人百姓的人命官司大多沒那麼曲折離奇,一來二去基本上就算明了了,這明顯就是安家老兩口與姚家起了爭執,被姚家打傷又趕出門去便懷恨在心,偷偷下毒害人又翻走了姚家值錢的東西,然後逃之夭夭了。
鳳起也覺得這說法是沒錯,恐怕推動安家突然下毒手的契機,仍舊是錢。安家知道姚百靈身上有錢,姚家自然搶得到,而姚家一旦得手,自此手握巨財,那就不會跟著他們一起發了狠的向宋家討債,到那個時候,安家隻有老兩口,勢單力薄必定是一場空,那還真不如謀財害命來得快。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鳳起唏噓搖著頭,轉身就想走,可忽然就聽到背後屋裏,老鎮長開始收拾殘局了,“百靈啊,你也節哀順變,先將家人安葬了吧,好在你也有了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家,倒也算告慰了你父親家人在天之靈……”
“請鎮長替百靈做主,如今家人慘死,凶手無蹤,百靈雖已無依無靠,但是……不願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