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鳳起就覺得心裏一陣陣揪扯著泛痛,她是真的喜歡葉重琅,她甚至願意相信,別管什麼青華神君,他沒有那些所謂籌謀了幾十年的陰謀……
“怎能說是棄如敝履?他畢竟是神君,哪裏輪得到我嫌棄?”
“神君又如何,你以為他就不嫌棄麼?”軫水終於有了不吐不快的姿態,他艱難坐正了認真問道:“鳳起,你告訴我,你此前離開的那段時間,是不是去了妖界?”
鳳頭,“是。”
“魔尊在妖界,你去取魔尊的傳承了?”
“沒錯。”
可突然,軫水似乎又怒了,他咬牙吼道:“你說走就走去功成身就了,可你有想過他是怎麼過來的嗎?!”
鳳起深深沉了口氣,“直說吧,是不是出過什麼事?”
“就在你進入妖界不久,你是被妖界,一塊一塊送到孤竹的。”
縱然有了些心理準備,鳳起仍舊赫然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你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還與妖界一團和氣打得火&熱。”軫水恨極反笑,“可我是親眼看見的,先是送來一條右臂,還附上書信說什麼兩不相欠,然後又送來左臂……我們也不知情,但是,眼睜睜看著你身陷妖界都快被人削成人棍了,一塊一塊送到孤竹門前,你讓葉重琅怎麼可能坐得住?!”
鳳起忽覺腦海中一片花白,這明顯是妖界的陰謀,但是……她很難想象當時葉重琅的感受。她信誓旦旦答應過他,一定會回去的,可兩界相隔,一次次送到葉重琅麵前的……
她本以為,是因為她遲遲未歸,葉重琅擔心她想去妖界尋她,這才去往神界授了神芒……但是,他卻是被逼到了那般境地……
軫水冷笑看著她,“我真的可以告訴你,葉重琅早就不稀罕神君之位了,這麼多年但凡神界下來找他,統統都說不認識,他一再聲稱自己僅僅是個孤竹弟子,與神界全無瓜葛,你以為……他是為了誰?”
為了不夾在中間麼?如果葉重琅僅僅隻是個孤竹弟子,哪怕他是青華神君的轉世,哪怕隻差神芒授身,他也不必站到神界那邊的立場去。
可很明顯,葉重琅一番堅持都白費了,妖界再次從中挑撥,他為了救她,不得不投身神界……
妖界……不就是蘇伏麼?原來,都不是什麼巧合,難怪蘇伏當時那般的成竹在胸,他逼葉重琅重回神界,他自然知道,她不會與神界中人為伍。
“然後呢?”鳳起幽幽問著,伸手解開了綁著軫水的繩子。
“然後?然後就是你親口告訴他,你這曆盡一番艱難險阻,統統都是為了葉代依。”
鳳起愁得揉著額角,“要我說多少遍你們才會相信,我與葉代依真的不是你們想象中那樣。”
“我怎麼想,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葉重琅怎麼想。”軫水說著話又來了氣,“而他好不容易找了個理由前去見你,你卻告訴他,妖尊在你床上。”
鳳起捂著額頭,一時間真是無言以對,那話當時就是為了氣神界,卻不想……就把醋壇子踹翻了?
分明是他頭也不回就走……
“鳳起,你能不能實話告訴我,時至今日,縱然他已是青華神君,你對他……可還有情?”
“怎麼可能沒有?”鳳起苦笑著搖頭,歎了口氣道:“但是如今這局勢,有情又能如何?他得板著做派,我得端著位置,就算我倆不會相互猜忌,但不保其他人沒有想法,最起碼神界那幫混蛋就不會放過他,或許他也有這些顧慮……”
“這我就不知道了。”軫水揉著手臂從地上站起身來,“我不過是個神使,神界和魔界的大局紛爭我不懂,但是……你找我來到底是有什麼事?先說好,給他人重塑身軀的事你不要想得太樂觀,那可不像捏泥巴那麼簡單,什麼叫可遇不可求你懂麼?”
鳳起暫且先點了頭,“我想知道二十多年前發生過的事,天璣說那些事你最清楚,林林總總的我大體也明白一點兒,青華神君曾經似乎為我做過不少事,但我一無所知,但是,我又確定自己沒有失憶。”
“知道又如何?你這種女人,會報恩麼?”
“我不是為了報恩,而是……你且說吧,如果當真不想說,你就留在魔界直到想說為止。”鳳起也從地上站起來,明明白白道:“我隻想知道真相,但不向任何人保證知道了以後會做什麼,你別白費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