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也是才想起來,當初蘇雅倩被逐出孤竹,那十鞭是葉代依自慚形愧替受的,而葉重琅屬於親族嫡係,那可是……碎魂鞭啊!
鳳起噌的跳起來轉而騰上了半空,一時間卻不知道去哪兒找,三十道碎魂鞭打完了是什麼樣?孤竹家史上古往今來就沒記載過逐出仙門的弟子,最嚴重的可能就是葉代依受得那十鞭?
可當時葉代依替蘇雅倩受得那十鞭,難保代行家法的弟子有沒有放水,但葉代依後來打了葉重琅四鞭,那傷痕已然觸目驚心,僅僅四鞭而已。葉重琅如今縱是神君,如果是心甘情願不反抗挨打的話……他身上現在還有完好的地方麼?
難怪葉風瑾囑托她一定要找到葉重琅,難怪他說,禍福僅一念間,不是她的一念,而是葉重琅的,他若一個想不開了藏在什麼地方,誰能找得到?!
就像現在,她去哪兒找?
鳳起徒勞在周圍轉了一圈,其實也知道葉重琅應該不會在這附近,那麼他不回神界的話,又會去哪裏?不管往哪裏尋找,似乎……希望都很渺茫。
她轉而再回孤竹,這一次必然不能掉以輕心了,她小心翼翼溜進去,不能與孤竹弟子再有瓜葛,她便避開明顯密集了不少的護山弟子,直接去了客房的院子。
開窗,閃身,一個瞬息的功夫,她就已經捂住了藍思敬的嘴,將他按在了牆上。
藍思敬嚇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驚恐望著鳳起,那眼睛完全會說話,我什麼都沒幹。
“別說話,我問你幾個問題。”
藍思敬慌忙點頭,以示誠懇,再點頭。
鳳起將他鬆開,問道:“重琅為何會被逐出孤竹。”
“我不知道。”藍思敬趕忙以示清白般道,忽又覺得這答案絕對不能讓鳳起滿意,又道:“這是葉宗主的意思,他說重琅兄識人不清,竟欲將魔道中人娶回仙門,不肯洗心革麵,那就隻能逐出仙門了。”
“他放屁!”鳳起恨恨道:“他早就知道我是誰,之前還一副鼎力相助的姿態,卻在這個時候發難,難不成是東都倒了,孤竹就變得這般會審時度勢了?”
“我真的不知道。”藍思敬無奈道,他也早就知道鳳起的身份,雖說聽聞她就是新任的魔尊,但他覺得……鳳起也沒有傳聞中那般喪心病狂會莫名其妙亂殺人,當然,前提是他別惹惱鳳起。
而他除了不知道,也真沒有洞察真相的能力了,他看著鳳起,指了指她的肩頭,“你的傷……我替你看看?或許你還想知道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什麼……”
鳳起也在愁得苦思冥想,她任由藍思敬一邊替她包著傷口,一邊用力的想,還有什麼問題能從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口中問出?最起碼現在得知,是葉代依主動把葉重琅逐出孤竹,麵上的原因不重要,但事實上,這很像是保全孤竹最佳的選擇。
與魔道對立,不要與魔道有染,逐出不願與魔道劃清界限的人,可是……
“你有看到重琅挨打麼?”
“看到了。”藍思敬小心翼翼道,他也不知該說是輕是重,“孤竹有家訓,三十道碎魂鞭,是葉宗主親手行的家法,不過我看之後,重琅兄尚能行走,應該……並無性命之憂?”
“嗬,把堂堂一個神君打得尚能行走,葉代依的膽子也是夠大,他就不怕神界跟他算賬?”
“恕我直言,我覺得這可能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有可能,藍思敬或許想替任何一個人解釋,也不要這般衝突起來,“前段時間,東都召集各家主前往,果然是沒安好心,據聽說是破釜沉舟欲將各世家家主一網打盡,好在有重琅兄……不,那時候已經是青華神君了,好在有他趕到,也算傷亡並不慘重。不過,東都窮圖匕現,仙盟之首的地位終究是保不住了。但是,眾人皆以為仙盟之首非孤竹莫屬,可是,靈武卻一番當仁不讓的姿態,雖沒挑破說什麼,但這個關頭,也算是兩家相爭仙盟之首的位置,孤竹難免有此一舉。”
鳳起搖了搖頭,“葉代依若有成為仙盟之主的野心,他就不會等到今天。”
“不過,倒確實是有件奇怪的事。”藍思敬此刻也隻說事,不再擅自篤定看法,“我聽說,東都原形畢露之時,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人就挑起了關於魔界的話頭,說是魔界最先看出東都與妖界聯合包藏禍心,所以才在青朝坊大開殺戒,免了東都殘害清正仙門。也有人說,東都助紂為虐,依附妖界,反倒是魔道有護正之心,說什麼征服了南湘湖的水祟造福百姓,就連靈武好像都替魔界說過好話……總而言之,牆倒眾人推,東都慘敗,但是,眾人似乎對魔界的風評倒有不少改觀,按理說……孤竹其實不必在此時撇清與魔界的關係,更何況,與魔界有瓜葛的還是神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