鈍,腦袋裡空空的。他想動一動,就是一點力氣都用不上。
“渴。”張元輕聲說了一句。
“醒了醒了。”一個很好聽的聲音,說實話,在鬼門關裡轉了一圈,又聽見了人的聲音,當然好聽,更何況是年輕漂亮的護士妹妹呢。
“喝。”張元又呻[yín]了一句,估計現在拿一瓶1.5升的大瓶可樂來,他也可以喝個底朝天。
“來了來了。”好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很快,一個沾著水的潮濕棉球抹在了張元乾枯的嘴唇上。
張元真是鬱悶到了極點,不過他根本沒有力氣大聲說話,還是繼續呻[yín]一樣的說:“我要喝水,喝水。”
“不行,你還不能喝,你現在剛剛醒來,很多機能還沒有回復,那樣會出危險的,你知道麼。”這個聲音確實好聽,如此的溫柔,雖然有點象哄孩子一樣的口氣,可對於剛剛承受了很多痛苦的病人來說,這樣的聲音,有如天籟般動人。
“你口渴,我就用棉簽給你沾點水,潤潤唇,等天亮,醫生來了,你就可以喝水了,堅持一下,好麼。”
“嗯。”張元答應了一聲又睡著了。
兩小時後他又醒了一次,還是那個小護士幫他潤了潤嘴唇。
等張元真正清醒時,已經到了第二天醫生查房,張元的眼睛也睜開了,隻見老專家都很開心他能清醒。
隨後張元就跟死豬一般的被抬到了一張病床上,然後拖出了監護室,他就看見了他那一家子,老倆口自然是抱著兒子一陣痛哭。
病房是一間位於角落的單間,環境非常好,一般人有錢也住不進來,如果張元精神再好一些的話,他一定會覺得這個房間怎麼那麼熟悉呢。
聽說張元醒了,頓時中海醫院的外科住院部就忙碌了,中海各個部委辦局的領導紛紛前來看望,送紅包,拉關係,跟走馬燈似的。
張元這次真的受傷嚴重,昏迷好幾天,身體也極度虛弱,背後到處都是針刺一樣的疼,根本沒精神應付那些不認識的領導,躺那,愛送就送吧,反正沒發票給你報銷,整個房間裡堆的跟個花店似的,病床兩側排列的腦白金之類夠張元全家吃到十八年以後。
到了後來,張元乾脆煩了,趴在床上,**對著那些傢夥,看都不看他們,這才讓病房裡安生下來。
又是一個早晨,學校開學,單位上班,張元獨自趴在病床上,有了這段經歷,他都已經習慣了趴著睡覺。
“21床打針了。”一個口罩捂臉的小護士推著一個放滿鹽水瓶的車子,走進病房。
張元趕緊扭回頭,因為這個聲音是那麼熟悉,正是他醒來給他喂水的護士,張元一直想找個機會說句謝謝,可一直沒聽到她的聲音。
“哦。”張元應了一聲,眼睛盯著做著準備工作的護士,發現她臉捂的嚴嚴實實,頭上是護士帽,腦門用額頭的秀髮擋著,好象故意不讓自己認識似的。
“趴著還是翻過來?”護士提著鹽水瓶走過來。
“今天幾瓶?”張元問。
護士看來挺有數,看都沒看道:“8瓶。”
“啊?昨天才6瓶,8瓶要吊多久?你不如讓我死了。”張元基本還是配合醫生治療的,不過這牢騷也要發的。
“嗬嗬,逗你玩的,還是6瓶。”
挺有意思的小護士,張元說道:“那就把我翻過來吧。”張元現在是標準的不能自理,一條腿斷了,打著石膏,別說走路,翻身都得人幫忙。
“我那天剛醒,是你喂我水的嘛?”完成鹹魚翻身的偉大動作以後,張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