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喬摸了摸花白的胡須,臉上露出一個算得上是很和藹的笑容。
他不禁讚歎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李士子不愧於北傑之名!”
“得大人讚譽,學生慚愧。”
田喬是當世名士,李溫煦自稱“學生”自然是可以的。而且,李溫煦雖然嘴上如此說道,但是臉上卻是意氣風發,青年獨有的鋒銳活力,一點都沒掩藏。又從禮儀之處看來,一點差錯都沒有。
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當是如此。
田喬更是滿意了,他看著李溫煦,不禁想起了他這般年紀之時亦是如此。
“李士子,莫要謙虛。你今日奪得詩賦魁首,實乃實至名歸。青年俊傑,為當世士子楷模。”
田喬這話說的讓底下的士子微微騷動起來,縱使心有不甘,但是卻沒人敢出頭駁斥一句,因為田喬他就是權威。他說李溫煦是當世士子楷模,那他李溫煦就是。不說李溫煦是有北傑之名的大才子,就是個普通的普通的士子,得了田喬的青眼,那麼扶搖直上絕不是說說而已。
而作為當事人李溫煦心裏可沒那麼高興,反而是越發的警惕起來,而麵上,卻是越發的意氣風發,便也沒了謙虛。
蕭承乾一直都關注著兩人,看著意氣風發的李溫煦,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虛榮,驕傲,為名為利,有這樣的缺點存在,李溫煦這樣的人才能更好的掌握在手裏。
雖然李溫煦今日隻是寫了這一首詩,但是其實在十日前林雅厚就把藤庭樓小狀元宴上士子的名帖交到了他手裏。小狀元宴上參加的士子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參與的,他們都是各方的青年才俊,最傑出的兩人李溫煦和衛公謹兩人自然落在他眼裏,並且早早就調查了他們。
李溫煦此人,出身北塞,雖家境貧寒,但是卻有青雲之誌。父母早亡,吃百家飯長大,素有“俠義”之名,除此之外,更惹眼的就是他的才華。有人說他文能治國安民,武能平定天下。想來不是謠傳。
“李士子應知詩賦魁有百兩白銀。”
“是,學生知道。”
林鸞默默的估算了一下,大臨朝一兩白銀等於兩千元人民幣,那麼一百兩白銀就相當於是兩百萬人民幣。
在這個時代,讀書簡直是暴利的職業,當然也是最奢侈的職業。
“一千兩白銀,也就是十兩黃金。好多錢啊!”
林鸞的喃喃細語自然沒逃過蕭煜月的耳朵。
蕭煜月看著倚在自己懷裏的林鸞正眼饞的看著田喬伸手從侍從手裏拿過來的紅漆描金蓋著紅綢的托盤,那裏麵就是十兩黃金。林鸞想著那是人民幣兩百多萬呢!
蕭煜月不禁失笑,他盡是不知林鸞還是個小財迷呢!不過又想起她向梅冬榮討要蘇沅嫁妝的事情,頓時莞爾。
“你笑什麼?”
林鸞戀戀不舍的將目光田喬手中托盤移開,轉眼就看見蕭煜月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人都是視覺動物,林鸞自然也不例外,猛然間看見蕭煜月微笑的盛世美顏,愣了一下,頓時臉紅了一大片,色厲內茬道。
熟不知,這樣的她落在蕭煜月眼裏,更覺得她可愛極了。情人眼裏出西施,這話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
“我在笑――我的鸞兒怎麼這麼可愛!”
蕭煜月的話說的越發的肉麻了。
雖然林鸞已經漸漸的習慣了蕭煜月現在越來越肉麻,可是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目光落在樓下,道:“蕭承乾想要拉攏他你就不著急?”
這個“他”,自然是李溫煦。
蕭煜月微微一笑,手指纏繞著林鸞烏黑柔順的長發,道:“不急。”
與此同時,田喬的聲音響起,“除千兩白銀,太子殿下特賜你東珠一顆,千秋筆一支。”
“他出手了。”
林鸞臉色不變,淡淡道。
“嗯。”
蕭煜月依舊不急不緩,宛如勝券在握。
林鸞看他這麼淡定,也就知道了他大概是有其他的計劃了。這些日子形影不離,林鸞也明白了蕭煜月是個什麼人,做什麼事情都算無遺策。看起來雖然事事都是百裏博衍經手,實際上他才是真正的決策者,他才是背後之人,真正的妖孽。
“璽白謝過太子殿下!”
李溫煦,字璽白。
李溫煦接過托盤,謝了蕭承乾的恩典後就下去了。
田喬繼續道:“諸君,按照藤庭宴曆來的規矩,今日隻公布詩賦魁首,而策論魁首是要七日後公布。所以,今日的藤庭樓小狀元宴到此告一段落,今夜戌時,例行大宴,諸君莫要誤了時辰。”
大宴也就是晚宴,類似於慶功宴,詩賦魁首必須要出席。在七日後策論魁首選出之後照例也要舉行大宴。